(一百)始料未及之(3 / 3)

這下眾侍衛才恍然憶起,他們所攔之人,可是瑞祥國中人人聞風喪膽的長安王司凜夜啊。

“長安王這是...”不知是哪個侍衛大著膽子問了句。

司凜夜眯了眯眸,隨手從懷中扔出方才從孟灝煬胸膛前衣襟中抽出的折扇來,“方才在山中,修染不小心踩著水跡,跌落山穀,本王不得不速出山為他救治,所以今日議事隻得擇日,煬親王說隻用將這把折扇叫你們瞧一瞧你們便會知曉,眼下本王已然拿出折扇,你們這般又是為哪般?”

司凜夜這話問的理所當然,顯然已然糊弄到了一眾侍衛,他們不僅怕懷中那滿身是血之人真的因為他們相攔而誤了時辰而身亡,又怕方才出口相攔之話讓司凜夜察覺出異樣,壞了孟灝煬計劃,此時便急忙讓路。口中隻道:“長安王快些給這位公子診治罷,是小的們不懂禮數,還望王爺莫要在意。”

司凜夜不悅的點點頭,冷哼一聲,便從眾侍衛的身側穿了過去,揚長而去。不過兩三步,便又是一個閃身,原地隻見模糊幻影,二人已不見蹤影。

身後之事已不再是司凜夜擔憂之事,他本就從未在意他們,不要說他們,就算是孟灝煬,他也根本不放在眼中,隻是擔憂若是起衝突,難免會再傷到秦修染罷了。現下出了珍珠灘的包圍圈,便是擇了個最近的路,一路向唐堂飛掠而去。

再次停下身子,處在一片濃密的深林之中,此處看似也是與珍珠灘一般的深山,實則已然與方才那山相隔甚遠,此處司凜夜已然帶著秦修染回到了長安城,此刻正處於絮語山中,風過整座山似有極為親密之人在徐徐耳語。這山的深處,比珍珠潭那出還要更深,就連溫度都要低下幾分。司凜夜正麵朝一麵空曠的草地,沉聲道:“唐堂弟子司凜夜求見,唐堂弟子司凜夜求見,唐堂弟子司凜夜求見。”他一共說了三遍,隨後麵前空曠的草地便從地而起一個如座椅高低的石砌方柱,方柱中有碗狀下陷,連接著彎彎繞繞紋路,形成一個迷宮一般的方盤。

司凜夜將懷中秦修染放下在一旁,抽出腰間那把方才被秦修染抽出去與孟灝煬抗衡的劍,在手腕一劃,伸在那碗狀下陷處。他割出的創口很大,鮮血成股狀的流向那處,又似是有意識一般,順著彎彎繞繞的紋路不受阻攔的流通了整個方盤。

待血流滿整個方盤,司凜夜向後一退,那方柱下陷於地麵,又現出一個通道來。

這便是進入唐堂的通道。方才那血,也不過是為了驗證他到底是不是唐堂中人,若是外人,血則會順著另一邊流滿方盤,若是那般,等著的便是避無可避的機關暗器。唐堂的隱匿幾近避世,也就顯得更為神秘,若是與唐堂無關的人想要進此,幾乎難於登天。

司凜夜重新抱起方才放於地麵的秦修染,垂目注視了他一眼,不知為何隻覺他臉上的血色反而似是恢複了一分,不再是那般駭人的慘白。

“修染,再等等,很快就沒事了。”

通往唐堂的通道極為窄小,隻一人得過,在此處,就連施展輕功都不可,更何況還有一個沒有意識的秦修染在懷,所以在此沒少浪費時辰,叫司凜夜又是急迫不已。當好在出了這通道,便是與方才完全不同之景,空曠的地帶,各自習練的弟子,與穿過習練的眾弟子之後的小閣。

那小閣,名喚挽心閣,便是司凜夜亟不可待要尋之地。到了挽心閣,便尋到了他今日要找之人,唐諾。

一個閃身,在眾弟子詫異的目光之中,司凜夜懷抱著秦修染直達挽心閣前,放下秦修染,直直的跪在地上,道:“師父,不肖弟子司凜夜求見!”

這一刻所有關於唐堂的記憶,好似都彌漫上心頭,包括曾經那不堪回首的記憶,還有那句他承諾過的再不上唐堂之言...這一切對他來說,就好似秦修染突然出現在他的生活那般,都是始料未及,卻又不得不這般。

“不肖弟子司凜夜求見,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