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洗塵龍鳳居(2 / 3)

南榮湛見此上前幾步抓住垂首婢女的手,嗓子低啞著道:“皇後呢?”

此時南榮湛一身中衣,長發未束散玉腰間,胸前纏滿棉布,還有隱隱透出棉布的血跡,麵色慘白,就連嘴唇都失了血色,在這已然入夜之時顯得有些駭人,他又猛然抓住那婢女的手,驚的那婢女扯開嗓子大聲的叫。

“啊!…啊!”

那婢女一叫自是迎來其他侍從的注意,隻見他們也是一驚,而後很快看清了這白衣散發之人,正是當今聖上南榮湛。隨著餘下侍從將向南榮湛行禮,那尖聲叫著的婢女也算是看清了南榮湛,這下是更驚了,倒吸氣了半晌才慌忙跪下,一邊求饒一邊行禮。

南榮湛倒是並不多理會那婢女的求饒,而是又問了一句:“皇後如何了?”

那婢女哆哆嗦嗦:“皇後…在…在龍鳳居…隻是眼下狀況…奴婢不敢說…還是皇上自己看罷…”

南榮湛從方才踏入洗塵宮,便見眾人麵色陰鬱,且不聞屋中有聲音傳出。可…他在祭台上受傷之時,明明是見陸允芍心急如焚的模樣的,他此刻到洗塵宮,方才那婢女叫喊聲又那般大,陸允芍不可能聽不到,不可能毫無動靜…難道…

腦海之中似又傳來祭台之上陸允芍說道那句“今日,我便要這一切都結束!”

難道陸允芍趁著他南榮湛不在,又做了尋死之事?!

南榮湛本就慘白的臉色忽而再度白了些許,甚至都透出些青絲來,他推開門前之人,抬腳便踹開了龍鳳居的門扇。

“蝶兒!”

隨著南榮湛一聲揪著心的呼喚,映入眼簾的,是讓他猛然鬆了一口氣又瞬間揪起心的陸允芍,她此刻竟是被綁在檀木半枝蓮太師椅上,口中塞著一團棉布。陸允芍此刻就是被綁著的模樣,絲毫不曾反抗,又許是反抗後無果,雙眸透著無望。

南榮湛似是根本沒有想,一息間便走到陸允芍身側,望向在一旁癭木貢桌之上放著的那把尖刀,目光忽而一暗,卻是隨之握起,斬斷她身上捆著的繩索。在外侯著的侍從見此,也急忙進入解著陸允芍身上的繩索,拿出她口中棉布團。

待這一切終了,陸允芍卻是什麼都未說,隻是淡淡的望了南榮湛一眼,又似有若無的在他胸前傷口之上停留了幾息,而後又變作方才那般無望的神色。

南榮湛語氣幽冷:“誰準你們如此做的?”他在昏迷之前,分明是說的清清楚楚定要護著陸允芍安危,怎麼眼下會變成這般情景?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一眾侍從唰唰的跪了一地,不住地用額頭磕向地麵。

隻是這等舉動不僅沒能讓南榮湛消氣,反倒是讓他篤定對陸允芍那般做的人就是眼前的侍從,無疑火上澆油,讓他更加的怒火中燒。

可就在南榮湛眸中殺意渲染到極致之時,他聽到陸允芍開口道:“讓他們這麼做的,不就是你嗎,南榮湛?”

想要開口說話的動作戛然而止,南榮湛的嘴巴微微張了張,卻是沒說任何。他要眾人護陸允芍安危,若她有所損失,眾人便要誅九族與她陪葬…在這等命令下,他們這般對陸允芍,就說明她是真的想要赴死,而他們隻是為了以此阻止她的自裁。南榮湛望向癭木貢桌之上的那把尖刀,目光忽而一冷,握起刀柄一擲,生生定入一旁的牆壁之中幾分,駭的那一眾侍從又是幾個哆嗦。

“滾。”

一眾侍從聽此隻覺如獲大赦,急忙告退,並關上了龍鳳居的門扇。屋中轉眼隻剩南榮湛與陸允芍兩人。

“陸允芍,你就這麼想死嗎?”她難道就不知道他是拚盡全力在保護她,給她以新的身份,不顧眾臣反對娶她為商國之後嗎?

就算她不領半分情,也不該一心赴死,倘若她一心赴死,他又如何護她周全?

隻可惜,這一切陸允芍都不會領會,南榮湛隻聽到她道:“恩,今日不成,還有明日,我是不會在商國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