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華的眼睛突然閃了閃。慕容白塵不來見他,他可以去驚鴻樓尋慕容白塵啊!總歸這是丞相府,還有他柳明華去不了的地方嗎?
“柳枝森!”
“誒!來了來了,公子。”柳枝森雖說昨晚被柳明華遣了出去,但到底沒走的太遠,這柳明華一喚,也是極短的時間便趕到了。
“公子,是不是有哪處不舒服?”
柳明華聞之一愣,隨即才想起自己還在病著。還別說,昨日慕容白塵替他處理了傷口後,他又睡了一覺,眼下竟覺得全好了。
“我已無事了,你給我備上熱水,我要洗澡。”柳明華道。
柳枝森卻是還不相信,上前了幾步,伸手探向了柳明華的額,摸了摸,又摸摸他自己的額,發覺溫度差不多,柳明華確實是不再燒了。“咦?公子竟然突然好了...明明今日還不曾飲下湯藥...”
這柳枝森自己低聲嘟囔著,柳明華輕咳一聲,道:“我都說了我無事了,還不快給我準備洗澡水?!”他還急著去見慕容白塵呢!
這柳枝森正是出神想著,被柳明華突然的出聲,唬了一跳,慌忙低下了頭,卻是看見柳明華大腿內側的濕潤。柳枝森慌忙後退幾步,帶著些笑說道:“原是公子做了那等子夢了,我這就去為公子備洗澡水!”
柳枝森說完便很快退了出去,讓柳明華擲出的枕頭並未砸到他而落地。
柳明華輕啐了一聲:“虧你小子跑得快!竟敢打趣本公子!”
柳枝森能在柳明華麵前玩笑幾句,也是有原因的,除了他一直陪著柳明華日子已久,還有便是他對於碧霄小築中的事事處理起來也是得心應手,比別人都快上幾分。這眼下柳明華擲出的枕頭還沒落地多久,他便是備好了洗澡水。柳明華點點頭,漫不經心的說了幾聲“水備的倒是快”,便褪下的身上衣物,將身子沒入了溫熱的木桶之中。
其實倒不是有多髒,隻是想過過水除去昨夜那汙穢之物,再換上一身衣物罷了。遂柳明華隻是將身子浸在木桶裏,靠著桶壁,閉目養神。而柳枝森則是趁著這會兒子的空當,替柳明華把傷口上的藥換了換,又隨之包好繃帶。待這一切弄完,木桶的水也涼的差不多了。柳明華出了木桶,由柳枝森將他身子上的水珠全數擦幹了去,又換上了衣袍。慕容白塵那般喜紅衣,恩...柳明華想了想,竟是找出一件赤色暗紋衣袍,穿了上去。所謂投其所好,應如是。
待一切收拾停當,柳明華便是自己一人上路了,驚鴻樓離碧霄小築是分外近的,這走了幾步,便是到了。柳明華在進院之前,還定了定腳,想著進去之後,會不會看見一如昨晚夢境所見那般。隻是他深吸了幾口氣才進去之後,才發現...哎,夢境果然便是夢境,現實中是斷不會如此的。別說是慕容白塵在活水邊洗硯台了,就是這驚鴻樓的門,都如他上次所見一般,緊閉著。
而說巧不巧的,這次他來竟又是碰上了送茶的婢女。
隻是這次在那婢女開口之前,柳明華便對她揮了揮手,又用手指束在唇間做了個“噓”的手勢。那婢女自然是不敢言語,隻到柳明華身旁,站著。
柳明華聲音很小道:“你這是給白塵送早茶嗎?”
那婢女依舊不出聲,隻是點了點頭。
柳明華便接過了那婢女手中茶盞,揮了揮手道:“你且下去罷,這早茶,我來送。”
若說慕容白塵有可能不願見他,那他柳明華便是白來了一趟。如此這般,便讓慕容白塵覺得依舊是送早茶的婢女,他也不會不見罷。
打定了主意,柳明華便上前,輕輕叩了叩門。屋中沒有聲音,柳明華也不敢開口說話,隻因他若是一開口說話,便是露陷了,於是隻得又叩了叩門。
大抵是又站了幾息,柳明華聽見屋中悉悉索索的聲音,高興的眉毛一挑,慕容白塵要來開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