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借婢女之由(2 / 3)

柳枝森道:“我方才說了那般多,公子都沒有聽見?”

方才…方才柳明華又哪裏有心情聽他說什麼呢。

“我方才出神,不曾聽到。”

柳枝森倒也是沒有再重複剛剛的話,隻道:“公子,方才慕容公子說了,這上麵的酒幹了就用包起來,眼下藥已幹了,便讓我幫公子包起來罷!”

“…好,你包罷。”

說來也是奇怪,疼了好幾天的傷口,方才被慕容白塵用剪刀除去腐肉,又用酒精殺了殺後,這眼下包藥,竟是不疼了。也不知是此時心中想著慕容白塵離去時所說的話顧不上在意傷口,還是那傷口方才已經疼到麻木,被柳枝森及其不熟練的在他頭上擺弄著,倒是也不覺得有什麼痛楚。

“公子,包好了。”一直到柳枝森道他已包好了,柳明華才有了反應,點了點頭,道:“你下去罷。”

柳明華雖說在府邸這十幾個年頭裏過的是風風火火,可到底他還是個庶出,所以他雖表麵風光至極,但背地裏卻是少不了誠惶誠恐,這一來二去的,身邊便總是想有個人陪。但柳明華沒有兄弟姊妹,雖說有個大哥柳扶風,但府邸中這個情況,柳扶風對他也是沒什麼好臉色的;海安雖說是他娘親,可日常卻是常待在柳祥軒身側服侍,與他待的時間也不算是太多。所以,若說與柳明華待一起時間最長的,應屬柳枝森。因著柳明華不願自己一人待著,柳枝森可謂是從他柳明華小時到現在幾乎是寸步不離的侍候他。但是眼下,柳明華第一次有了不想叫任何人打攪他的念頭。

卻隻聽柳枝森道:“公子…您尚未病愈,這幾日都是我寸步不離的侍候著,萬一…公子,還是讓我留下照應罷。”

“萬一什麼萬一?”柳明華抬臉看了看柳枝森,“你是不是覺得本公子肯定會出個什麼事兒?”

柳枝森明顯沒有預料到柳明華會這般說,臉色都變了,急忙道:“公子,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行了行了!”柳明華不耐煩的揮揮手,“讓你下去你就下去。”

“…是,公子。”柳枝森道,隨之遣散了屋中婢女,之後便退下了。

如此一來,整個碧霄小築便隻剩下柳明華一人,他倒是也沒做甚,隻是躺上了榻,任由一抹紅色身影縈繞心頭。不一會兒又伸出手指,在空中勾勒了幾下,隨後竟是望著眼前空蕩蕩的空氣傻嗬嗬的笑了起來:

“慕容白塵…”

驚鴻樓前有一汪活水,被人用竹管引流,流向用質地甚好的石頭雕刻成的精巧小亭,上頭又用極易存活的綠蘿點綴,遂比不上小橋流水,卻也算是不錯的亭台樓榭之景。

慕容白塵則一襲紅衣,附身在活水邊涮洗硯台。清澈的水被墨汁染黑,卻又很快流走了。水又恢複了清明,柳明華的心卻是不能平複。他快步走了幾步,喚道:“白塵!”

慕容白塵應聲回頭,唇角微微勾起,道:“明華,你來了。”

就是這淺淺一聲“明華”,喚的柳明華意亂情迷,竟是上前幾步,一把抱住了慕容白塵。柳明華的唇瓣有些顫抖,卻又是似進非進,似離非離的緩緩靠近慕容白塵的唇。

……

“…白塵。”隨著一聲夢中囈語,柳明華醒了。

柳明華猛然坐直了身子,長呼了幾口氣,急忙抬手在臉側不住的扇風。他…他昨日分明是躺在床榻之上,卻是不知覺的便進了夢鄉,還…還夢見了慕容白塵,竟還是…這般的夢境。柳明華的臉此刻紅的想要滴血,低下頭向腿間看去,瀉褲的內側已經濕了,滿是乳白色粘稠的汙穢之物。

天啊…

柳明華將臉捂進被子。俗話都道溫飽思淫,他在這丞相府如此溫飽,自然是也做過那等旖旎之夢。可方才那夢卻不比從前他做的那些夢香豔,…就是這麼淺淺的一個擁抱,就讓他…

“我竟是對白塵存了這等心思…”柳明華喃喃道,“難道…我那日情急之下在虎躍居脫口而出的那句我喜歡白塵,竟是我心中實話?”

可是…昨日慕容白塵離去之時,卻是那般說的…現下他柳明華才發現,他對慕容白塵竟是那等心思…又能如何?他知道,慕容白塵再也不會來尋他了。他去驚鴻樓的話,慕容白塵又不願見他…等等,慕容白塵已來碧霄小築見過他一次了,雖說是為了還他那一命,但應該對他也不算是厭惡或是敵意。如此這般,誰又能料定慕容白塵不會見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