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對於有別的路進青沂山的這個想法,慕容白塵也隻是想想,畢竟月城搜索無果,但不料想,今日隻是試尋別路,九死一生,卻是當真找到了別的路,且是最佳結果——一路暢通無阻。如此一來,剿滅青沂山琵琶洞山賊,指日可待。
“白塵,”李紅鶯喚了一句。
“恩?”
李紅鶯道:“眼下那邊是回不去了,我們隻能從這裏走了,但是這邊的路比較遠。”
慕容白塵從琵琶洞出發,到墜落深淵,所隔時間極短,說明琵琶洞離此處十分近,如今卻是無法歸去,隻得繞路,自然是比較遠上一些的。但,也正是那巋州通往琵琶洞的平坦之路。
“無妨,大當家的,瞧著這路雖是好走,但路途卻是不近,隻怕我們天黑時能趕回琵琶洞已算是極好,按這路程,隻怕是要在山路上過夜了。”慕容白塵道。他語氣淡淡,但要此時便上路的意味卻是十分明顯了。
李紅鶯對於慕容白塵所言是認同的,便隨之榷了一旁略粗些的樹枝,遞到他手中。“白塵,雖說那路平坦,但上路前卻是要下這個大坡,你用過這樹枝拄著地,多少撐著點。”她說完到底也沒有再多停留,而是轉身朝坡下走去。
慕容白塵也沒有言語,也跟著走了下去。這坡實在是陡峭,但比之他險些喪命的地段,這裏已算是好上許多。如此,再加上李紅鶯給他的樹枝,倒是走起來也平安無事。且說李紅鶯,隻榷了一枝樹枝給慕容白塵,她手中倒是什麼也沒拿。雖是沒拿,看起來卻是比慕容白塵走的還要穩上幾分。周圍旁逸斜出的雜草樹枝,對她是半分困擾也沒有,這土石堆積的坡路,被她走起來便似平地般自在,時不時的她還在這坡上順著地勢衝力小跑兩步,又或是踢踢腳邊石子,跳起來玩玩兒。每每小跑兩步,李紅鶯便會停下回頭看看慕容白塵。慕容白塵心道,若是沒有他跟在身後,她怕是早已奔下了山坡。終究...還是他拖累了她。
相比李紅鶯的輕盈靈動,慕容白塵宛若垂目老翁,用手中樹枝杵地,一息也不敢放手,腳下卻還是不住地打滑,一來二去,身上的衣物都已然濕透了。慕容白塵抬手拭了拭額上的汗,順勢就著夕陽餘暉朝前望了望,眼眸眯了眯,前方的女子嗬,真是越發讓他移不開眼了。
這山坡雖是難下,有李紅鶯打頭兒,也算是還快便下去了。慕容白塵長舒幾口氣,鬆動鬆動腳踝,想隨手扔了手中樹枝,卻又硬生生收了手勢,沒有丟棄。又回頭望了望方才才下來的山坡,隻覺真乃九死一生,心有餘悸。
“白塵,雖是到了平地,卻還是有很遠的路要走,你可還撐得住?要不我們在此歇息一會兒?”李紅鶯看上去卻是沒有半點氣喘之態,好似這一切對她不過稀鬆平常。
“不必。”慕容白塵抬頭望望天色,已經又暗沉了幾分,山中並無太多燭火,隻怕黑透的時辰也比城中要早上許多,若是如此還歇息的話,今夜定是趕不回琵琶洞了。且不說若趕不回琵琶洞,他與李紅鶯二人還不知要如何度夜,便是那柳明華,讓他隻身一人處在琵琶洞,難保不會捅出什麼婁子。
再三權衡,他道:“大當家的,我們還是盡快上路罷。”
李紅鶯見慕容白塵如此說,也隻得點點頭,道:“若想在天黑前趕到琵琶洞,我們就要走的快些了,白塵,跟緊我。”她又盯著慕容白塵看了會兒,不知心中作何想法,隻是飛快的轉過身去,朝向琵琶洞的方向走去。
慕容白塵實則很累了,隻是……眼下不得不跟緊李紅鶯,他在琵琶洞待的時間不長,但不可再耗下去了,倘若他不在,那柳明華說了什麼不得說的,後果乃是不堪預料。如此,慕容白塵倒是卯足了勁兒,半步不讓的緊跟李紅鶯。方才那等陡峭山路他落了後,眼下這平坦道路,他努把勁兒倒也是能夠跟上的。李紅鶯的腳力極佳,陡峭深淵尚且攔她不住,且說這平緩道路,對她更是小菜一碟,她本顧念著慕容白塵,怕他體乏跟不上她的腳步,卻是不料他半步不落的跟在她身後,這麼一來,她倒也不顧及什麼了,放開了腳步走。二人皆牟著勁兒,一路無話。所幸這極費時辰的山路,二人竟是走了不到兩個時辰便快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