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下…自打見了這慕容白塵,倒是有些女兒家的心思冒頭了。
但李紅鶯左右轉了轉眼珠,卻隻是道:“哈,我們救了你,也劫了你這嫁妝,扯平兩清。”
“甚的嫁妝?我家少爺乃是男兒身!”柳明華不滿道。
李紅鶯也意識到自己話說的不恰當,也料不到自己小心翼翼卻還是說了句大錯特錯的話來。“哎呀!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她說跺了跺腳。
慕容白塵的臉暗了暗,道:“大當家的不必介懷,是我家小生太過冒犯了。”
“大當家的!東西都裝好了!”一旁有一山匪雙手在胸前抱拳一砸,甚是豪爽的喝了句。
慕容白塵,李紅鶯,柳明華三人一同看去,果真,那盛著珠寶銀錠子的箱子全部被綁在了他們所帶來的馬匹上,除此之外,他們每人的腰間都被塞的滿滿當當,鼓鼓囊囊。
“好!兄弟們辛苦了!”李紅鶯轉過身子,麵向眾山匪,聲音洪亮,沒有半分在慕容白塵麵前那種扭捏之態。
“大當家的辛苦了!”一眾山匪齊聲喝道。
眼見他們一眾人就要上路,慕容白塵輕聲咳了兩下,與柳明華對視一眼,而後上前,在李紅鶯麵前站定。他雙手抱拳,向前平推,推至不過與李紅鶯一掌之遙之處,又略微彎了身子,鞠了一躬。
兩鬢黑發隨著他的動作而滑下,讓人看不清楚他的神情。柳明華也上前幾步,隨著慕容白塵之態鞠了下去。
隻聽慕容白塵道:“大當家的,各位英雄好漢,我還有個不情之請,願各位聽之。”
這下李紅鶯還來不及說話,就被一旁性子急的山匪搶了先:“還有什麼事兒啊!我說你事兒是不是多了點?難不成還要讓我們把這嫁妝還你啊!”
慕容白塵眼波一沉,卻是語調未變:“白塵求各位英雄好漢能收留我與我家小生。”
這明明是句請求之詞,卻是被慕容白塵說的不卑不亢,平淡如水卻又擲地有聲。
就是這麼一句話,半晌無人應答。良久才有人道:“我們一土匪窩子,要你這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公子哥有甚的用處啊!”
柳明華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卻被慕容白塵製止。而後便聽他道:“救命之恩,豈能不報?”
李紅鶯道:“你若是要報恩,便不回家了嗎?”
“白塵已無家可歸。”
“為什麼?”李紅鶯又問了句。
一旁的山匪在慕容白塵回答前便嚷道:“大當家的,別聽他瞎說,那富商還能為了娶他把他家都給拆了?”
李紅鶯卻是愣愣的問了句:“是這樣嗎?”
慕容白塵搖了搖頭,道:“家園是斷無法回去了。我被那同為男兒的富商強娶,雖未進夫妻之實,但街坊領裏也定然把我看作…我一堂堂男兒,怎肯受此猜疑?我便是不在意,此番回去,又豈會有我與小生半分容身之處?”
慕容白塵字字句句說的皆是實情,便是略微有腦子的人,都是能想的到他口中所述之情。
柳明華也道:“我吃苦受累不要緊,隻是如此回去,怕是吃二倍苦受二倍累,也斷不會有人要我與少爺了,此番回去,又豈有生存之道?”
這麼一來,琵琶洞山匪倒是靜默了。眾人皆是你望我,我望你,卻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慕容白塵見此,便接口道:“總歸是頂差的結局,也不怕再如何了。眼下已成定局,白塵隻願跟隨大當家的回琵琶洞,能活一日是一日,盡我所能報答大當家的救命之恩。”他的話說的朗利,明明所道之言皆是懇求且心誠,卻又讓人絲毫不覺他卑微,甚至那傾城容貌在他身上也斷沒有讓他娘裏娘氣哪怕半分。眾人隻覺他遇此事悲苦萬分,隻道他是堂堂男兒托生錯了相貌。
“如此,那白塵便隨我一道回琵琶洞罷。”李紅鶯道。這簡單一句話十五字在她口中說出卻似是早已在心中繞了百轉千回,帶了濃濃的女兒情絲才出口的。
隻是反對聲雖減少,仍猶在。
“大當家的!”
“大當家的,他若是去了不過是多了兩張嘴,就算也不至於拖累我們,可我們一山匪窩子,帶著他們兩個白麵小生有個屁用!”
……
“切!”柳明華輕啐了聲,“這麼多的金銀財寶,錦繡綢緞,若不是有事兒哪會讓你們拿去?多了我們兩張嘴不僅不賠你們還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