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那日…為何要取血呢?”清歌似是完全忘乎所以,不然又怎會問出這句話?
“嗡。”月白的手指按在琴弦,琴聲兀自停止。
這一振,清歌醒了八分。這一清醒,清歌猛然咬了咬舌頭,生怕月白生氣,亦或者是又走了,便打算坐直身子。
卻不料清歌剛一動,便被月白抬手按住了她的肩膀,讓她再次回到他的懷抱裏。
清歌雖是到了月白的懷中還是僵直著身子,不敢亂動,卻見月白將她橫抱了起來,向她住的小室走了過去,修長的手指一並,輕輕翻轉,檀木門扇便開了。
月白抱著清歌跨過門扇之時,有輕微聲音從他唇邊溢出:“早已說過,你是厄難之體,從你身體中取出厄毒,乃是為了救命。”
救命?
清歌一愣,並未多想,隻覺得開心。
“我就知道,師父你一定是為了我好,師父是這世上斷不會傷我負我之人!”
月白的身形隨著這句話猛然一滯,清歌不明所以,在他懷中動了動,卻不料他此刻並未使力,這一動,幾乎滾出月白懷中,倒是讓月白始料未及。
這一慌亂,倒是二人一同倒了下去,所幸此刻已到了床榻邊緣,二人都並未磕傷。隻是清歌被月白壓在了身下,一個略帶曖昧的體位。二人身子貼合,他的鼻尖就掃著她的鼻尖。
清歌看不到自己的神色,隻覺得臉蛋燙的不行。與此同時,她能感到,與她的胸膛不過兩片布相隔的月白的胸膛裏,強烈的心跳。
清歌不敢確定這是不是就是月白的心跳,還是她自己的心跳,有或許是…她與他二人的心跳。
“師父……”清歌聲音極低的喚了一聲。
“恩……”月白的聲音也極為低沉,而後幾息靜默,接著支起了身子,“清歌,你好生休息罷。為師明日再來。”
月白隻留下了這麼一句,便閃身消失在了清歌麵前。清歌支起身子,朝月白消失的地方望了望,隨即唇角勾起,笑至眼底,輕輕捂住了胸口的位置,向後躺了下去。
“師父明日就來了。”清歌念道,她並不在乎月白去了哪裏,她隻要等他就好了。
“快睡罷,待明日睡醒,師父就會來傳授我術法。”
清歌想著,便沉沉睡去,這大抵是她睡過最安穩的一覺。
一夜無夢,第二日清歌醒來的也十分早,便是簡單梳整,推開了門扇,卻不料月白已經坐在小幾旁,獨幽琴便放在小幾上。
“師父!”
月白看向清歌,道:“清歌醒的倒是早。”
清歌一笑,吐了吐舌頭,整個人都靈動起來。“清歌想早些學成,好保護師父!”說完又覺得月白如此厲害不用她來保護,便又改了口:“…至少不用給師父添麻煩。”
月白似是被她逗樂了,臉上的深情柔和起來,抬手喚她坐下。
“既是有心,為師自然傳授。”月白手指撫了撫琴麵,“清歌可知,這是何物?”
清歌見月白的手指正撫在琴麵的紫寶石之上,心中便回想起她見過兩次的,懲戒柔泫時的琴釘。那琴釘,便是以紫寶石為蓋的。
“是琴釘嗎?”清歌道。
月白點點頭,“正是。”
清歌也伸手摸了摸,若非她見過兩次琴釘,這紫寶石如此漂亮,鑲在琴麵上,她怕隻會以為這是裝飾呢!
“師父,這琴釘如此漂亮,旁人又怎知它會是傷人利器呢?”
“昨日為師教你音攻,你隻需日後將為師的樂譜拿來修練即可。但你要知道,音攻,也並不是戰無不勝。”月白頓了頓,“獨幽琴全靠彈奏人的修為支撐,但倘若遇見了修為在你之上的。高手,便是行不通了。所以,這旁人瞧不出的琴釘,在以樂曲迷惑他們後,便可出手致命。”
清歌點點頭,卻又不解的問道:“那師傅,倘若那修為極高之人將琴釘躲了去呢?”
“清歌可知,獨幽琴琴釘共幾枚?”
清歌急忙低下了頭,在琴麵上數著,卻被寶石折射的光晃花了眼,完全數不出來。
“清歌數不出來…”
月白倒也不難為她,淺笑道:“七十二枚。”
“清歌,你來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