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難過美人關(2 / 3)

慌亂的下了床榻,也顧不得換衣服,隻身著中衣便推開了門。推門的瞬間,陽光大片的射進梁晚書眼眸之中,她有幾息的恍惚,急忙扶住門框才站穩身子,待看清麵前之景時,才長長的呼了口氣。

破落的小院裏,一襲青衣的顧君千手裏拿著食餌,站在雞籠前,喂那幾隻瘦弱的母雞。許是被突然推門的聲音驚了,他好看的眉毛繡在一起,回過身來,又在望見梁晚書時,長眉舒展,柔聲笑語:“晚書醒了。”

梁晚書這才憶起他們已成婚了,是一家人了,顧君千是不會離開她的,可她卻是如此慌亂來不及換衣服便衝了出來...不由隻得垂目,望著腳尖,支支吾吾的道:“……恩……”再抬眼時,卻見顧君千已放下手中食餌,行至她的麵前,輕攬著她的肩頭。

“晚書快些進去把衣袍換上罷,如今乍暖還寒,莫要著了涼才好。”

“好,我這就去換衣袍,君千哥哥等我。”梁晚書點點頭,欲轉身進屋換衣袍,卻隻覺又是一陣恍惚,分明不曾有陽光刺目,卻又隻覺比方才被陽光刺目還要難受,竟是覺得天旋地轉。

“晚書…晚書!晚書你怎麼了?”

梁晚書能聽到顧君千焦急的聲音,卻是說不出一句話,隻能看著顧君千滿麵愁容,她的手指緊緊的抓住門框,半晌才恢複,汗水,已然濕透中衣。

“君千哥哥…”

“…好些了嗎晚書?”顧君千此刻的神色十分不好,好似方才險些昏厥的人是他一般,又定醒了半晌,他又開口,已是分外鎮定,“不論如何,今日定是要請來大夫為你醫治。”

“君千哥哥,我沒事了…就是剛起有些頭暈,休息下不要緊的…看大夫很費銀子的…”他們家,已經一貧如洗,隻得勉強顧得日常必須的開銷。

顧君千的神色變得複雜,內疚、自責、心疼…卻終化一個滿是疼惜的眼光落在她的臉上。

“晚書…我去把母雞賣上一隻,我…不能失去你…不能…讓你有事。”

顧君千的聲音很輕,對於梁晚書來說,卻是很重。他的阿娘換瘧疾離開他,阿爹又因飛來橫禍撒手人寰,他…隻剩下她一個了。

顧君千不想梁晚書出事,更不能讓她出事…可她卻是在婚後方才一個月短景便是讓他這般擔心…

“君千哥哥,我的身子真是不爭氣…害你為我這麼費心!”

“晚書說什麼傻話?若是沒有你,我的生活還有何過頭?”顧君千扶著梁晚書在屋中坐下,隨即出了屋,打開了雞籠,挑了一隻在瘦的可憐巴巴的雞中還算是有些肉的母雞,喃喃道:“但願能多換些銀子罷。”

隨後便抓著雞爪處,拎著那隻母雞離去。

很快,顧君千的青色身影已經消失在西顧村村口旁,梁晚書有些難過,隻覺是自己拖累了這本已貧寒至此的家——小院裏除了一顆大楊樹,一口井,那幾隻瘦弱的雞以外,隻有一把破椅子了。

待梁晚書進屋換上了衣袍,又用木桶提了些水,清水拭麵簡單梳洗,顧君千便已經回來了。

“晚書,我回來了。”顧君千的語氣帶著急切,一邊喚梁晚書,一邊將身後的郎中引請進屋,“郎中,內子體有不適,煩請您為她診治!”

那郎中不過二十又加,聞此點點頭,緩步入內。他見到梁晚書時神色略顯錯愕,半晌才道:“小娘子可是梁晚書?”

梁晚書抬頭望了望那郎中,隻覺不曾見過,略帶疑惑得道:“是我,隻是不曾記得郎中是誰了。”

“我是跟著王老郎中學醫的,到此便聽聞梁晚書美貌盛名,眼下見小娘子容顏極佳,便想著是不是梁晚書。”那郎中又看了看顧君千,可能覺得他說的話不合適,急忙又道:“我無意冒犯你家娘子…”

顧君千抿了抿唇,沒說什麼,隻是抬手一請郎中:“還請為我家娘子診治。”

那郎中拿出脈枕,讓梁晚書手腕搭上,出指探脈。他的眼眸忽明忽暗,讓顧君千憂心忡忡,梁晚書見此也是焦急不已。

待那郎中放下了手,顧君千隨之問道:“郎中,我家娘子情況如何?”

“不必憂心,是滑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