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呢?眼下豔陽高照,是斷斷不會落雨的。”
“那可說不準呢。”古鯉朝他眨了眨眼,又拉著他坐下,“你放心好了,這裏我熟,就在這等著我,不出一炷香的時辰,我絕對給你帶來好吃的!”
“哎……!古鯉!哎..”古鯉說完就起身歡快的出了廟門,司習笙欲叫她卻已不見她蹤影。
古鯉已去,廟中隻剩司習笙一人。他想起昨夜未曾看清的廟中雕像,於是趁此行至雕像旁,細細端詳:
那是一位身穿紅裙的仙子,或因年代久遠,她的紅裙都黯然失色。灰暗的浮土敷在她的臉頰,隻剩下眉間一點朱砂風華依舊。這是仙班哪位仙子?司習笙是不知的,他隻是覺得那仙子側臥而坐手中所抱的那條錦鯉,分外的好看。那是一條白磷的錦鯉,白磷間隱隱約約似有金光浮動,到了尾部微微的發紅。明明隻有點點的紅色,司習笙卻是覺得,要比仙子身上所穿紅裙還要更為豔麗。
忽有有肉香傳來,司習笙迎著香氣回頭望去,隻見古鯉手提一隻燒雞而歸。她說是一炷香的時辰,便真的隻用了一炷香便趕回,她說是會帶來好吃的,便真的帶來了好吃的。古鯉背後是大片大片的日光,在日光下,她的皮膚越發的白皙,身上的紅裙好似也更為豔烈,三千青絲間,若有似無金光浮動。
司習笙很餓了,若換平日他早已大步向前大口吃肉了,隻是眼下,他卻是呆呆的沒有動作。為什麼……越發覺得古鯉是這樣的熟悉?熟悉的..就好似方才他一直盯著她看從未移眼一樣。
“怎麼了習笙?你不是餓了嗎?為什麼不吃啊?”古鯉問道,隨之舉了舉手中香氣撲鼻的燒雞。
司習笙回頭,望了一眼那仙子手中所抱錦鯉,而後才緩步走了過去,跟著古鯉席地而坐。古鯉見他已坐下,笑眯眯的撕下一隻雞腿,塞進他的手中。
司習笙咬了一口,而後問道:“古鯉,你從何而來?”
古鯉低著頭,並沒有吃雞肉,掖了掖耳旁飄落的青絲道:“...我家就在天水城啊。”
“是嗎?”司習笙也不知他究竟在懷疑什麼。他與她分明昨日麵鋪偶遇,若她不是天水城中之人,又怎會偶遇?“我是上京趕考的。路過了這裏,忽降暴雨,隻得再次落腳歇息。”
“哦……是這樣啊。”古鯉抱著雙膝,將下巴抵在膝蓋處,緩緩而道,“昨夜大雨忽至,我就在屋簷下避雨,後來雨一直未小,但天卻是晚了去,我必須回家。奈何黑夜之中難辨方向,我越走越不識路,不曾想竟是走到了這破廟處,無奈隻得在此落腳。”
原來,是這樣啊。
司習笙點了點頭,心道自己真是膽小多疑,古鯉如此純真活潑,他竟是構想些亂七八糟的。抬手擰下了另一隻雞腿,“古鯉,來吃罷,別光給我吃啊。”
古鯉聞此忽的雀躍,猛地抬起了頭,長發一甩,金光猛然刺進司習笙的眼眸。
司習笙愣然,隨即揉了揉眼道:“古鯉,你的頭發為何總有金光?”
“有嗎?沒有罷。明明是黑發,定是外麵陽光太亮,讓你刺了眼,誤以為是我頭發呢。”
是這樣嗎?
司習笙又揉了揉眼,再抬眼望向古鯉,果真一頭烏黑青絲,哪有什麼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