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決定接納這個孩子,那以後朝夕相處的機會多得很,自然也要費點心思了。世人都知後媽不好做,尤其是這個親媽還尚在人間的孩子,就更加吃力不討好了。但出於對這孩子的同情,她倒也沒有多餘的想法,隻想著對他好就行了。
容易還是不說話,隻是安靜的走過去,拿起玩具筐裏的玩具,一個人玩著。
桑妤看著這樣子的他,心底無聲的歎了口氣。
她記得容臻說過,他在這麼大的時候,已經被送到國外的機密培訓中心接受特殊訓練,為將來做家主而做準備去了,可這孩子的心智,卻還停留在玩玩具的層麵上,也難怪容家眾人對她肚子裏的這個寄予厚望。
一念至此,她的心底滋味複雜,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晚上容臻回到家裏,看到容易額頭上的紗布,也是皺了皺眉頭,問怎麼回事。
桑妤笑了笑,道:“許是不小心磕破的吧,我給他換藥的時候看了看傷口,沒事,不是很嚴重,應該過幾天就能好了。”
容易雖然患了自閉症,性格孤僻不愛說話,但還從來沒有自己摔倒過,昨晚宋婉心給他打電話的時候隻說是生病了,也沒有說還摔破了額頭,所以這傷,容臻不用想,都能猜到是怎麼回事。
他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蹲下身子,他耐心的問容易:“告訴爹地,這傷是怎麼回事?是你媽媽砸的嗎?”
容易還是不說話,但身子明顯瑟縮了一下。他畢竟還是個才五歲的孩子,昨晚宋婉心那歇斯底裏如魔鬼般的樣子在他心裏留下了很深的陰影,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因此今天一早容家的人來接他,他也沒有像往常那樣往母親的身後躲,而是默默的上了車。
桑妤看到孩子的表情,有些驚訝,宋婉心不會真這麼喪心病狂吧?都說虎毒不食子,竟然還遷怒到了孩子的身上!孩子還這麼小,她怎麼忍心下得去手?畢竟是自己十月懷胎生下的,她就不心疼嗎?
容臻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他直起身子,眸光幽冷深長。
深吸了一口氣,他像是做了某種決定:“我去打個電話。”
桑妤看著他走向書房,不知道他打給誰,但隱隱已經猜到了。
對自己的孩子都能下狠手,這樣的人,別說她了,容臻肯定更加容不得。
容易額頭受了傷,晚餐桑妤特意廚房吩咐,讓他們做菜的時候不要加顏色深的調料。“孩子還小,怕留疤。”她說。
周媽上樓請容臻下來吃飯的時候,心有感觸的把這事說了,末了感歎道:“都說後媽難當,太太對小少爺,可真是用了心了。”
吃完飯例行散步的時候,容臻心情複雜的將桑妤臃腫的身子攬入懷中,垂眸低語:“謝謝。”
桑妤詫異,“幹嘛突然說謝謝?”
容臻額頭抵在她的額頭,“謝謝你對容易視如己出。”
因為這個就被誇,桑妤有點不自在,“他是你的孩子,我自然要對他好的。”
容臻歎息:“桑桑,我何德何能,能娶你為妻。”
桑妤故意道:“你娶我了嗎?我可是記得我連民政局的門在哪邊都不清楚呢。”
容臻似有所思,“要不,咱倆再結一次?這一次,你跟我一起去民政局?”
“算了吧,”桑妤笑,“哪有這樣的。再領一次證就變成二婚了,不吉利。”
容臻笑笑不語,心裏卻有別的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