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血月命數已盡。”齊老在聽聞墨玄這般言辭後,忽然說出這麼一句話。
“夙煞老狗欺瞞啟國百姓,今日即便以此通緝令緝拿本少主,這也無非是亡羊補牢罷了。”墨玄倚在那裏,眉宇微揚。
屋內忽然一道腳步聲傳來,弓辰神情肅然的走進屋內,右手的黑色包裹似乎放著什麼東西,看到墨玄的那一刻,雖欲言又止,但是神情悲憫。藍品秋坐在墨玄的身旁,自然也將弓辰的表情一覽無遺。
“主子!”
“這是何物...”
弓辰漠然,那手中的包裹似千金一般的重,墨玄大概已經猜到了什麼,抬手就是輕輕捂住藍品秋的眼睛,藍品秋一愣,剛要揮開他的手,他卻輕輕在她耳邊低語道,“秋兒還是別看為好。”
寂靜的屋內,隻聽到弓辰緩緩打開包裹的聲音,雖然她不知道那包裹裏是何物,但是很明顯遮住她眼睛的手,猛地一顫。
過了好半響,便聽見墨玄說,“厚葬了吧。”
“主子,尤元死的太冤,請主子允許屬下...”
“你想孤身去報仇!弓辰,你跟在本少主身邊多久了!”
“十年!”
墨玄微微頷首,“你可信得過本少主?”
‘撲通’一聲,弓辰便是跪在地上,“少主為何會問屬下這話,屬下對少主的忠心天地可見。”
“尤元不會白死!”
不知怎地,聽著這二人的話,藍品秋的眼眸有些濕潤,尤元畢竟因保護她和墨玄而死,弓辰此次帶來包裹看來是他了。墨玄雖平日裏隨性,卻極其重情義,尤元對他這堂堂少主來說,是朋友的存在啊。
墨玄溫暖的手掌似乎有魔力一般,輕易的將自己眼眶中即將滑落的眼淚拭去,他是如何做到這般,將一切掩藏在心裏,一個人獨自承受!
“先將尤元厚葬了吧。”
“是。”弓辰沉重的腳步聲,一步一步跨出屋子,墨玄這才收回手,藍品秋紅著眼看向他,他亦看向她,二人視線相對。
他唇角微勾,笑的極其暖人心,取出一塊潔白的帕子,替她拭了拭眼角,“秋兒不必擔心。”藍品秋任由他擦拭,“你打算何時動手!”
“我且說過,時機未到。”
“你是在等人?”
那日弓辰帶回的包裹裏,赫然是尤元的頭顱,弓辰把他葬在了後山處的瀑布邊,依山傍水,藍天白雲,倒適合安葬。
她不知道墨玄在等著什麼人,卻也知道他在籌劃著什麼。直到某日的晌午,她一如既往喜歡在午後的陽光下,微微小憩。
這般愜意的感覺,自從離開了藍相府,是有多久沒享受到了?墨玄與齊老有要事相商,此番藍品秋便也很自覺的不打擾。
隻是閉目半響的陽光,忽然感覺視線一黑,總覺得有什麼遮住了她的陽光,有些不悅的挑了挑眉,抬手半遮掩著額間,微微睜眼,一雙狹長的黑眸,閃爍著不定的光澤,正牢牢的看著自己。
一時間有些尷尬,這人不是別人,永遠一襲黑衣著身,還是冰山臉的人,除了李汜寒,還有誰!
她雖離開良國許久,可也沒忘記,她本該是良國的國母,李汜寒的皇後。她也沒有忘記那一日,她毅然隨著墨玄離開。
本想著再不會見到李汜寒,可如今他這般站在自己的麵前,是怎麼一回事!她下意識的坐起身,想要避開被李汜寒這般望著,誰知李汜寒漠然的看著自己半響,一把將有些懵然狀態的自己攬入了懷中。
藍品秋第一時間身子微僵,立刻一邊掙紮一邊怒罵道,“李汜寒,你做什麼!放開姑奶奶!”
男人跟女人的力量還是有著很大的懸殊,掙脫不開,他悶聲在他耳邊,聲音嘶啞,帶著失而複得的複雜情緒,“你究竟去了哪裏!朕一直在尋你!品秋!”
李汜寒幾近是吼了出來,藍品秋的性子也比較倔強,一旦選擇了誰,那麼便會一心一意對待一個人,所以對於李汜寒,她並不覺得會愧疚什麼的。
“我去了哪裏,那是我的自由,希望皇上將更多的心思放在治理朝政上麵,而不是放在我這麼一個普通人的身上。”
李汜寒麵色一寒,一把握住藍品秋的下顎,逼迫她看向自己,“你確定是在跟朕說話!朕的事情暫且不需要你擔憂!隻不過朕既然知道了你的下落,就絕對不會放手,藍品秋你聽著,你逃不掉,朕告訴你,你逃不掉!”
這個人說話真奇怪,他就這麼自信滿滿的以為,自己逃不開?心一橫,握著拳頭的手就向著李汜寒揮去,許久不打人,這李汜寒可算是第一人了!
李汜寒也是習武之人,自然不會將藍品秋的拳頭當做一回事。二人僵持下,遠處的屋內走出兩個人來,紅衣男子瞧著這邊看著幾乎抱在一起的男女,當下一愣,不過眨眼的功夫,桃花眼中便是滿滿的怒然與不悅。
剛要發怒,但看似乎那二人並非是他想的那樣,腳尖快速一點,便是向著二人躍來,剛站穩抬手就握住藍品秋的皓腕,將她拉向自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