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走了一段路,虛霩停了下來,言竹隨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麵前豎著巨大的冰塊,直插雲霄,它的存在是那樣的突兀,讓人不得不在意。
於是,言竹便多看了兩眼,隱隱約約看到冰塊裏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但是太模糊了,看不清楚。
這時,虛霩將手放在冰塊上,金色的光芒沿著他的手掌向外分散,越來越多,逐漸的將整個冰塊覆蓋起來,這下子言竹什麼都看不到了,隻聽虛霩沉聲喝道,“破!”那冰塊便嘩啦啦的碎了一地,然後融進了地麵,再不見蹤影。
而冰塊中的東西也露了出來,言竹一看,那分明是堯紫!
虛霩拍拍手,說道,“我不過才幾天沒來,就生出這麼多雜誌來了。”
言竹不解的問道,“那是什麼?”
“她的意念”,虛霩不緊不慢的走到堯紫麵前,左右端詳了半天,才輕歎了口氣,說道,“丫頭,你還要睡多久?”
言竹不知道堯紫與虛霩是何關係,但看到他落寞的神色,不禁勸道,“其實揭諦也不必太過擔心的,我相信用不來多久她就會…”
虛霩笑著打斷她,“你要用我安慰你的話再來安慰我嗎?”
“弟子不敢”,言竹低下頭,輕聲回道。
“罷了罷了”,虛霩伸了伸腰,“與其在這裏黯然神傷,倒不如吃酒去。”說著便要往回走,言竹沒有辦法隻得跟在他後麵。
然而,剛邁出步子就覺得好像冰層裏有東西動了一下,言竹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便停下來仔細看。
虛霩見言竹突然停住了腳步,催促道,“你在那裏愣著做什麼?”
“揭諦,這裏麵…”言竹指了指堯紫,“我剛才好像見她動了一下。”
虛霩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於是道,“莫不是你看錯了吧。”
言竹看了半天,裏麵的人都沒有什麼反應,於是也懷疑是自己看錯了,就點點頭,喃喃道,“許是我看錯了…”
她又看了一眼,然後快步朝虛霩跑去,步子均勻的落在冰層上,發出悉索的摩擦聲。
兩人正要離去,突然地麵一晃動,虛霩忙朝堯紫的方向看去,眉宇裏盡是緊張的神色,然後就聽著哢嚓哢嚓冰層碎裂的聲音響了起來。
“她…她要醒了!”虛霩激動的朝堯紫跑過去。言竹也想跟上去,奈何地麵晃動的太過厲害,她不會法術也飛不過去。
虛霩落在堯紫的身邊,她上半身的冰塊已經掉得差不多了,露出蒼白但卻姣好的麵容來,還是十四歲時的樣子,一點都沒有改變。
“丫頭…”虛霩輕聲喚道。
突然,堯紫的睫毛顫動了一下,像是蝴蝶飽滿的羽翼即將要展開一般,虛霩緊張的秉住呼吸,生怕驚擾了她。而在那一下顫動之後,她又恢複了平靜,仍在沉睡。
這時,地麵也不再晃動了,言竹走了過來,有些不安的問道,“揭諦,這…?”
虛霩搖搖頭,示意她不要說話,然後拇指與中指掐起一個蓮字印,往堯紫的眉間渡去。
金粉色的光芒在她的眉間閃爍,好像蓮花的花瓣一般聚攏在一起,形成一個晶瑩的花苞。
佛蓮金印!言竹心中低呼,她以前在清明先生的手劄中見過這種手印,是將施印者的靈力與魂力同時注入受印者的體內,此印對於仙體傷損巨大,幾乎不到萬不得已之時不可使用。
想不到,金光揭諦盡然會做到這種地步!
在言竹冥想之時,虛霩已經將蓮花催開了三瓣,還有另外三瓣仍黏著在一起。
虛霩的氣息有些紊亂,他的身體逐漸變得透明起來,顏色好像從他身上抽離了一般,越來越淺,言竹後退了一步,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揭諦…的真身怕是要顯現出來了…
因為靈力與魂力同時消損,所以虛霩已經維持不住身形了,他的頭發飛散在空中,由黑色轉變為銀白色,耳朵尖尖的豎起,瞳眸處是一片燦然的金色。
但是,他的身形卻越來越淡,好像墨色的山水畫被水暈開了,淡薄的顏色幾近透明,幾乎隨著都會被風吹散。
還剩最後一朵花瓣!
這時,堯紫身上的冰塊已經全部融化幹淨了,但是人依然是一副沉睡的樣子,絲毫不見有醒來的跡象!
終於,最後一片花瓣也綻開了,六瓣的蓮花在堯紫的眉心飛旋,越來越快,緊接著飛快的隱入身體之中,金光消散,堯紫與虛霩同時跌落下來。
言竹忙上前扶起虛霩,擔憂道,“揭諦你還好麼?”
虛霩擦了擦嘴邊的血跡,淡淡的笑道,“放心,我沒那麼容易死。”
言竹苦笑著將虛霩扶到堯紫身邊,說道,“她好像還沒醒。”
而她話音未落,就將堯紫已經瞪大了眼睛朝她看來,猝不及防的言竹忽而嚇了一跳,“這….”
虛霩倒是沒有被嚇到,淺笑著向堯紫伸出手,“丫頭,歡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