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嘲笑到這個地步,片山也按捺不住了。
“科長,讓我再重複一次。很早以前我就遞了辭職信,是科長把它收進抽屜裏──”
“別胡。我怎會做那種事?那封辭職信在地下倉庫。”
片山不出話來。栗原歎息。
“真是麻煩的案件。凶手的目的是什麼,毫無頭緒。不定又有另一宗案件發生了……”
搜查第一科科長作出如此發言,若是傳出新聞界就變大問題了。蓋因栗原的外貌溫厚,卻很認真地這些事,所以份外可怕。
“那麼,當前你準備怎麼做?”
“集中調查‘奇情俱樂部’那四個幹事。他們當中和野田惠子有關係的是誰,應該有人更清楚才是。”片山。
“唔。那是常識的線索吧。”栗原表示沒興趣的樣子。“總之,先把亂七八糟的事件整理成一個,因為不可能彼此無關係的。”
這點片山也知道,不然就省事了。
“對了,你和那個被刺贍女孩──什麼荻野邦子的,是不是訂婚了?”
“科長!是誰這樣──”
“不是嗎?好像是你的姑媽什麼的這樣的。還問能不能申請婚假哪。”
對於兒島光枝的好管閑事,片山是愈來愈厭煩了。
回到位子,正準備外出時,電話響了。
“哥哥?”
“晴美嗎?你在哪兒?”
“醫院。你快來!”
“哪裏不舒服?”
“傻瓜。是橋本信代呀。”
“又不見了?”
“病危了。好像有性命危險。”
“知道。我馬上去!”
片山急不及待地放下話筒,衝出搜查第一科。
不尋常。
從聚集在病房前的橋本家屬的蒼白而僵硬的臉色上,片山也直覺到情況並不簡單。
“哥哥。”離遠而站的晴美走過來低聲。
“怎麼啦?”
“很危險。大概……不行了。”
晴美的眼裏閃著淚光。
片山盯著病房的門──不知為何而向自己表示愛慕的少女。然後在自己的公寓附近被刺傷。現在她快死了……
傳來“呱噠呱噠”的腳步聲,不必回頭已猜到是誰。
“石津,安靜地走!”
“對不起。”石津的表情也少有地嚴肅。
“信代跑出醫院的理由揭曉啦。”晴美。
“是她的?”
“不,醫院查到的──她跑去墮胎了。”
片山一時語塞。
“即是……她那副身子……”
“對呀。被刺傷後的體力已經很虛弱了。這裏的醫生,她一定是跑去找無牌醫生做墮胎手術……”
“豈有此理!”
“對呀。太虛弱了……撐不住啊。”
“跑出醫院去做手術嗎?她怕醫院查出她懷孕的事吧。”
“她想自己處理,不讓家人知道吧。我了解她的心情。”晴美喃喃地。
“是我害她的。”石津也抽泣起來。“假如我好好地看守著她的話……”
“已經過去了。更重要的是──野田惠子也是懷孕時被殺的。信代有出對方的名字麼?”
晴美搖搖頭。
“不管怎麼問,她也不肯啊。”
這時候,不知跑去哪兒的福爾摩斯走來,用沙啞的聲音叫著,朝向病房的門坐下。
房門打開,醫生出來了。
“醫生,怎麼樣?”信代的父親用紅腫聊眼睛凝視醫生。
“進去吧。”醫生用無動於衷的聲音:“很不幸,是時間問題了。”
“信代!”橋本康夫衝進病房,雙親跟著。片山等人也靜悄悄地走進病房鄭隻有福爾摩斯宛如雕像般一直坐著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