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本涅特握住她的手,用緩慢的強調語氣回應著,他發現她眼裏的恐懼,漸漸消失了。她微微顫抖了一下,如同一個剛從寒冷的地方回來,漸漸適應了溫暖的人。
“真有趣!……”凱瑟琳·博亨深思地,“但是,我對其中一件事感到開心。幸好他用那種方式……”
“開心?……”賈維斯·威拉皺眉。
“因為他不會再次嚐試了,不是嗎?”凱瑟琳·博亨,“當他從昏迷中醒來的時候,就會開始意識到這些事情。他這麼做是為了……為了她,他會突然意識到這不值得。我不認為自己能夠把自己的意思清楚,隻是那種行為……”她雙手打在胸前,因為自己的想法,而不是行為退縮了,“就是那樣,你看,會讓他永遠不再重新去試了。”
賈維斯·威拉從窗戶往外看,看著素白的雪地。他用慢慢聚集起回聲的低沉聲音,心不在焉地道:“把壓在心上的危險東西,從飽滿的胸懷中清除出去①………”好一會兒,聲音帶著可怕的力量上升。
①這是莎士比亞的著名戲劇《麥克白》中的一句台詞。
他的手無力地依扶在靠窗椅子上。賈維斯·威拉轉頭微笑。
“這種療法很猛烈,凱特。”賈維斯·威拉點頭,“露易絲怎樣了?……她好些了嗎?”
“她剛下樓不久。那就是我想問問你們的。”
一陣沉默。
“我覺得,最好告訴她,警察是怎麼想的。”
“是的,無論如何……”賈維斯·威拉點頭讚同著,“她什麼了嗎?”
“沒有!……”
凱瑟琳·博亨看著詹姆斯·本涅特,哀求似地道:“我們再下樓去,跟馬斯特斯先生講一講吧。我……我希望你也在那兒。湯普森,昨晚上,有個女人離開了主屋,當時你也在場,現在,湯普森太太可能正在對此發誓呢。”凱瑟琳·博亨一邊,一邊連連皺眉,“我真是個笨蛋,之前完全沒有想到這一點,我能證明那個人不是露易絲。你會跟我一起去嗎?”
沒等對方回答,凱瑟琳·博亨就轉過身子。詹姆斯·本涅特頓時感到一陣恐懼,讓他動彈不得地一直盯著她,直到凱瑟琳·博亨走出了視線範圍之外,不過,在樓梯盡頭,他又趕上了她。
陰暗的走廊裏,仍然彌漫著煙塵的臭味,橡木和磨損的紅地毯上,甚至有更難看的跡象。詹姆斯·本涅特扶著端柱①,攔住凱瑟琳·博亨往下走的方向。然後他靜靜地問:“那個人不是你吧,是嗎?……”
①neelpost,螺旋形樓梯中心的柱子。【賀氏藏書·ll精校】
詹姆斯·本涅特頓時覺得:自己肘後的手臂上,脈搏突突地跳著。他一直盯著凱瑟琳·博亨喉嚨上的淤痕,這傷痕僅僅被紗布蓋住了一部分。她幾乎是哭喊著回答的。
“哦,假設是呢?有什麼區別?”
“沒有,隻不過,我們得些高級點的謊話……”
“向警察撒謊?”
“如果有必要,向賈維斯……”詹姆斯·本涅特心翼翼地不要講得太大聲,壓抑著讓他想要大喊大叫的衝動。
凱瑟琳·博亨試著走過他的身邊,推開詹姆斯·本涅特抉在端柱上的手。在詹姆斯·本涅特俯下身去,想扶得更穩些的時候,他感到一個柔軟的臉頰,擦過他的臉。
兩人瞬間相對後退,仿佛被什麼剌痛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