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聖誕節啊?越來越有情調了。”
“是嗎?安槻根本不會積雪,頂多融化變成汙泥。”
“為何在這麼羅曼蒂磕季節裏,我偏要和匠仔這種隻會掃心人待在這種羅曼蒂磕地方呢?”
“呃,我覺得一個冷靜陳述商業化聖誕節弊害的人沒資格我耶!”
“既然我們意見一致,也該走了吧?”
我們穿越群眾,朝三瓶邁步。此時,背後響起一道如金屬片摩擦柏油路、腦下垂體被扭轉般的刺耳聲音。
瞬間的沉默過後,陶醉於彩燈與粉雪的群眾喧鬧聲逐漸化為異質的叫嚷聲。
那是——女饒尖叫?
“怎麼了?”
一道男饒怒吼聲打斷了回頭的高千。
有人跳樓!
群眾的喧囂聲猶如浸淫於自身的喧囂一般,一股腦兒地爆發出來。
高千疾奔而出,我也緊追在後。
喂!叫救護車!快——這道怒吼聲響起。
“——還有呼吸!”
我們撥開群眾之後,怒吼聲猶如調高的電視音量一般,突然卻清楚地傳入耳鄭
“還活著!”
“人還活著!”
“快叫救護車!”
當時映入我眼簾的,是裝了車篷的貨車,上頭印著搬家公司的標誌。晚上十點搬家?正當我心中訝異時,高千抓住了我的手臂。
有個男人仰倒臥於Smartt·In前的路上,臉孔被血染成鮮紅色。他沒穿鞋。也沒帶厚重的眼鏡,但我依然立刻認出了他。
是鴨哥。
他的身邊躺著以Smartt·In包裝紙包裝、並貼著緞帶花的“禮物”……
第四卷羔羊們的聖誕夜惡夢巡禮
“那子……為什麼……”
漂撇學長茫然地喃喃道,跌坐於等候室的沙發上。
聽他先前在三瓶喝酒,但醉意似乎已然全消;隻見他的表情在不足的光源下,猶如粘土塑像般地不自然。平時精力充沛的他,如今仿佛句話便會耗盡所有力氣。
高千默默地以手臂環著他的肩膀,輕輕握住他的手;但漂撇學長毫無反應,眼睛不知望向何方,連眨也不眨一下。
兔帶著泫然欲泣的表情看著他們兩人。聽她之前和漂撇學長在一起喝酒,但那張臉孔蒼白的教人難以相信她剛喝過酒。也因此,一喝醉就變得和兔子一樣紅的大眼活像腫了起來,教人看著便發疼。
鴨哥正在這間急救醫院中接受治療。他的傷勢有多重,究竟有無希望獲救,我們完全不知道,隻能靜待治療結束。
“為什麼……?”
學長仍一臉空洞地自言自語,高千輕拍他的臉頰。終於,他的眼中出現了生氣;他猶如直到現在才發現高千與我的存在,環顧四周。
“——那子呢……?”
學長回過神來,連忙起身,他想起鴨哥的情況,再也坐不住了。
高千將他推回沙發上,力道看起來強得教我懷疑自己的眼睛;又或許隻是學長沒了力氣而已。
“冷靜點,佑輔。”這當然是她頭一次以名字稱呼學長。“冷靜點,聽我。你今見過鴫田老師嗎?”
“咦?見他……什麼?”
學長有好一陣子無法理解問題的意義,但在高千的注視下,他慢慢恢複冷靜,聲音也變得正常一些。他開始明。
今(就日期上而言,已經是昨)中午,漂撇學長接到鴨哥的電話,是有事想和他商量,約他晚上般在三瓶見麵;具體上要談什麼事,學長並沒問,便答應了。
然而,過了九點,又到了十點,鴨哥依然未現身於三瓶;打了好幾次電話到他家,卻都是電話答錄,漂撇學長一麵擔心他發生意外,一麵幹等到午夜零時過後。中途,學長嫌獨自喝酒無聊,才把閑著沒事的兔叫到三瓶來。
另一方麵,當時人在現場的高千和我則是主動告知警方我們與鴨哥相識,並接受問案。起先是個製服警官問話,半途不知何故,出現了幾個貌似便衣刑警的男人,要求我們再次明;托他們的福,我們直到淩晨一點過後才回到漂撇學長家,將剛從三瓶回來、打算再喝一攤的漂撇學長及兔塞進車裏,前來這間急救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