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海露出想起了什麼似的表情。
“你知道社長怕我們晚上去暗殺他,所以找不同旅館住宿的事嗎?我們又不是赤穗浪士①,怎麼可能會做出夜襲這種蠢事。我想社長自己應該也很清楚才對,為什麼他還要一副自以為是吉良上野介的樣子,四處躲來躲去呢?因為這樣他就能以躲避工會激進分子襲擊為由,在待合茶屋跟妓女相會了。而且這樣一來,連他那位歇斯底裏的夫人也無法過問他的行動。這是社長為了能安心地跟藝妓大玩特玩而打的如意算盤。”
①指江戶時期元祿赤穗事件。赤穗浪士為主報仇,斬殺主饒仇敵吉良上野介。
“如果這是事實的話,那他的確是相當老奸巨猾。”
“社長那家夥不管做什麼都是這副德性,所以我們才認為他是狡猾且卑鄙的男人。”
“我明白了。”部長刑警向正在做筆記的關看了一點,然後繼續,“那麼,你們對那個叫灰原的秘書有什麼想法?”
“我們工會對他的評價也很差,就跟公司很討厭我一樣,我跟他算是半斤八兩吧。”
這次由戀之窪接手回答,他張開大嘴笑著道。他們兩人就像網球的雙打選手一樣,依照自己負責的區域,決定哪個人反擊敵方打來的球。
“大家都灰原是個很會算計又很冷漠的男人,證據就是他沒有朋友。就算他跟別人交上朋友,當對方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他馬上就會把他一腳踢開。他的個性既無情又冷酷。他是社長的跟屁蟲,也是他忠實的代言人。我們怎麼可能會欣賞他呢?”
他又張開大嘴笑了出來。或許是對自己的不在場證明有絕對的自信吧,他的笑容非常開朗。
“對了,私信檢閱是真的嗎?如果是真的,他們看其他饒信有什麼用?”
“這是為了壓製抱怨薪水太低的聲音。”這次又換鳴海回答
很多女員工出身外縣市的農村,現在住在工廠宿舍。她們要是向父母透漏出對低薪的不滿,或者父母寄信過來推薦她們去其他待遇更好的公司上班的話,被公司視為封建時代女奴的她們就會逃跑了。公司最害怕發生這種事,所以他們打開員工的私信檢查內容,藉以不讓外界知道員工的不平與不滿,也避免員工逃跑。”
“你們之前經常口出狂言,要給社長送葬,這裏也有貼這種標語……”
“這是誤會。”副委員長一點都沒有慌張的樣子。
“我們沒有要殺他,是要把他趕下社長寶座。我們希望他從社長退位,去當個會長什麼的都好,讓更明白工會運動、更有經營手腕的人來接管公司,比如,其實我們是希望現在人在國外的副社長能夠升上社長的位置。”
他的外表纖細,卻似乎是一位相當優秀的理論家與雄辯家。不過要不是如此,他也不會被選為工會的代表吧。
問完話,關拿著鉛筆的手被汗水弄得濕透了。
離夏至有三個禮拜的這段時間,是白最長的日子,但當兩人出了工廠的大門,足立區特有的毫無秩序又雜亂的街道,已漸漸籠罩在昏暗之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