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花了將近十五分鍾湊成了九組搭檔,完成搜查班的編組。之後,十八名刑警接受了課長的訓示,並各自朝鎖定的方向緝凶。有些搜查班的目標是前往現場盤查,另一些則尋找凶手或死者的遺留品,須藤與關兩人則是在上野車站坐霖下鐵往銀座方向前進。隻有電影或電視劇裏的刑警,才能在這種情況下大手筆地搭計程車飛奔到現場,實際上,刑警不常搭汽車,與其不去搭,不如因為調查經費有限所以不能搭還比較正確。
兩人從地下鐵上到銀座四丁目,在人潮的推擠下走到數寄屋橋①,並於十字路口左轉。幾年前,有一出令家庭主婦們淚流滿襟的廣播劇,就是以數寄屋橋為舞台。而現在的數寄屋橋則在護城河被填平後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①一六二九年在江戶城外側護城河搭建的橋,一九五八年護城河被填平,原址成為一個公園。而銀座晴海通、外堀通十字路口,就槳數寄屋橋十字路口”,後麵的廣播劇,為菊田一夫於一九五二年開始播出的廣播劇《請問芳名》,此劇後來數度改編成電視劇與電影。
“有為無常啊。”關把他的感慨訴諸於話語中,但電車的噪音似乎讓對方聽不清楚他的話。
“你什麼?薺菜①?”部長刑警把自己的誤解大聲宣揚了出去,與他擦身而過的上班族女郎用詫異的表情看著兩人。
①薺菜俗名ペンペン草(penpen),與前述“有為無常(uitenpen)”相近。
東和紡織就在停車場的旁邊,一進到大廳後就看到櫃台姐坐在那裏。如果是平常,她的臉上應該會浮現出訓練有素的親切微笑,但現在公司老板慘遭橫死,也難怪她的表情會這麼僵硬了。
兩人按她的指示坐上電梯旁的沙發,這時有一個穿著打扮得像快四十歲、中廣身材的男人走近他們。他的服裝看起來就像在銀座上班的上班族,但卻有些庸俗的感覺。他自稱是社長秘書灰原猛,並將兩人帶到他的辦公室。
“要不要抽根煙呢?”
互相介紹後,秘書親切地道。他的雖是標準語,但卻還是去不掉他濃重的東北腔。
“不,我自己有,不勞你費心了。”
部長刑警幹脆地謝絕了對方的好意,拿出了一個鍍金已經剝落的香煙盒,點火抽了一根煙,然後用溫和的口氣請對方協助西之幡社長殺人案的調查。
“你知道有誰想要社長的命嗎?知道的話請務必告訴我。”
“櫻而且想殺他的人不止一個,是三個。”
秘書明快地道。從他的反應看來,他對這個問題似乎早有預備。
“有誰跟誰?”
“他們叫戀之窪義雄與鳴海秀作,擔任我們公司工會的正副委員長。您或許知道,在這一個半月以來,我們公司的勞資爭議沒有停過。在三十號的團體協商中,結果已大致篤定,我們資方接受工會提出的四個要求中的一半,總算將事情導向和解的局麵。”
部長刑警默默地點頭。
“公司接受他們要求的一半,表麵上看來勝負是五比五打平,但實際上這代表工會的敗北。”
秘書交互地看著兩名刑警的臉,像是在觀察他們兩饒表情。
“我想,你們應該在報紙或雜誌上讀過工會的要求了吧?他們有四項要求,也就是加薪、成立退休金製度,另外則是他們所謂基本人權保護問題。”
兩人對這件事也有大略的了解。工會的要求中,最奇怪的就是廢止私人信件的檢閱。看周刊上的描述,住在公司宿舍裏的女員工收到從外麵寄來的信時,舍監會一封封打開加以查核。打開信件的行為很明顯地已經觸犯了法律,命令舍監做出這種事的西之幡社長過時的觀念,以及服從這個不當行為至今的員工們的無知,都受到了社會嚴重批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