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我最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那個布置出來的“現場”。
先不島田君的觀點如何,犯人為何要把現場布置成須崎君作品中的樣子呢?是否比起殺須崎君來,那個現場對犯人更重要呢?我也沒有什麼根據,隻是這麼想。這麼看來,也許我還是不寫這部作品為好。也許我這個想法是一種強迫症的表現。怎麼呢,如果我一行字也不寫,那麼犯人就是想殺我,也找不到布置殺人現場的依據。
我還是一個字也沒有寫。昨晚我僅僅考慮了一下作品的思路。這是否算做“幸運”呢?為了這個放棄比賽我不後悔。
我不明白。
也許今晚好好睡一覺後,心情會有所改變。臨睡前我又想起一件事。差點忘記了,把它寫在這裏吧。
就是那輛車。那輛車……算啦,也許是我多想了。先睡覺再。安眠藥好像開始起作用了。明再想吧。
5
過了半個時左右,島田和鮫島回來了。
隨兩人來的角鬆富美可能已經知道了大體的情況,看上去顯得很害怕。一看到躺在床上的舟丘,她立刻嚇得徒牆邊癱坐到霖上。她顧不上整理不整齊的睡衣,合掌嘟嘟嚷嚷地念起經來。
“大門還是鎖著,打不開。”
島田把一盆熱水放在桌子上問桂子:“情況怎麼樣?”
桂子輕輕搖了搖頭,接過鮫島遞過來的毛毯:“一點也沒有有意識的跡象。”著,她把毛毯蓋在了舟丘的身上。
島田長歎了口氣,抱著雙臂沿著正對門口的牆慢慢來回走起來。
宇多山把桌子旁的轉椅拉過來,對桂子:“桂子你還是坐下吧。別累著了身子。”
桂子無力地了聲“謝謝”就一屁股坐到了轉椅裏。宇多山一隻手扶著桂子的肩膀,回頭看了看島田,隻見他像關在籠子裏的狗熊似的抱著雙臂在牆邊走來走去。
“島田君!打字機裏的內容我看了。”《棒槌學堂》
走到床對麵牆上有穿衣鏡的地方島田抬起頭:“哦,是不是很有意思的‘筆記’?”
“哦,是啊。”也許,那的確應該算做“筆記”,至少它不是,不是取材於現實用筆記的手法寫出來的。
“舟丘姐在筆記裏,自己不動手寫,犯人就沒法下手。我覺得她這樣想也有道理。”
“我也覺得她的有道理,可是……”宇多山回頭膘了一眼打字機,“有些地方我不太明白。”
“你是不是指關於汽車的事情?”
“對。”
鮫島看著顯示器問宇多山:“是這個嗎?”
“對。好像是舟丘姐臨睡前寫的筆記。她在最後的部分寫道……”
宇多山話還沒完,忽然聽到一聲類似野獸低聲吼叫的聲音。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原來是床上的舟丘發出的聲音。大家還沒回過神來,舟丘就已經把頭抬了起來。
“哎呀!”桂子見狀急忙從轉椅上站起來,“舟丘姐!請不要動!”
不知舟丘是否聽見了桂子的話,她抖動著身子,掀掉了蓋在身上的毛毯。
“舟丘姐!”
宇多山喊了她一聲。他從側麵看見舟丘的表情很緊張。舟丘直鉤鉤地看著前方,眼睛裏充滿了恐懼。沒有血色的嘴唇在發抖。隻見她抬起右手,張開僵硬的手指向前伸去。這時站在她麵前的是目瞪口呆的島田……
“我,舟丘姐!”著,桂子想去扶她的肩膀。忽然,舟丘的喉部又“咕”地響了一聲,接著她把舉著的手捂到了嘴上,身體朝前栽了下去,一些黃色嘔吐物從她捂著嘴的手裏流了出來。
“快!誰快把毛巾拿來!”桂子喊叫著急忙去幫她揉背。
嘔吐是頭部受到打擊時最危險的症狀。宇多山也多少知道一些這方麵的知識。島田急忙去衛生間拿毛巾。鮫島也跑到舟丘的床前。靠在牆邊念佛的角鬆富美聲音越來越大。
半個時後,舟丘圓香咽下了最後一口氣。正像桂子擔心的那樣,她頭部受到的擊打,是造成她大腦死亡的直接原因。
這時是5點35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