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一會兒,然後下定決心。
“還有一件事。也許你會因此而看不起我。我是在打他錢的主意,但不是為了我,而是為我兒子。有人在替你工作的時候死了,這就是你的責任。瑪麗為馬格納斯爵士工作了二十多年,他有責任照顧好她。我想,他也許幫她安排好了——你知道的,一筆養老金什麼的。我知道羅伯特永遠不會接受我提供的任何經濟上的幫助,即使我能負擔得起。但是,如果他打算結婚,難道他不該有個像樣的開始嗎?馬格納斯爵士對他一向心軟。於是,我想到,我可以代表羅伯特向他求助。”他停下來,移開目光。
“請繼續。”
“我開了幾個時車回到埃文河畔的薩克斯比村莊。店裏生意一直很忙。我記得,我到的時候正好是七點半。我看了看手表,但問題是,龐德先生,一到那裏我就有了新想法。我不確定我有那麼想見到他,我不想被羞辱。我在車裏坐了大約一個時才下定決心,既然千裏迢迢來一趟,就不妨試一試。我開到那棟宅邸前,已經大約般半了。我把車停在了木屋後我平常停車的地方,我想,這是習慣使然,別人也有同樣的想法。門上靠著一輛自行車。我後來才想起這回事。也許我當時應該再好好琢磨一下。
“不管怎樣,我把車開上車道。過去的回憶全都向我湧來,在我眼前浮現。湖泊就在我的左邊,我不敢轉過頭去看它。那晚上,月亮出來了,花園裏的一切都清清楚楚,就像印在照片上一樣。附近似乎沒有其他人。我沒有試著隱藏自己,徑直走到大門前,按了門鈴。我看見一層窗戶裏麵的燈亮著,估計馬格納斯爵士在家。果不其然,沒過多久,他打開了門。
“我永遠不會忘記他的模樣,龐德先生。我上次見他是十多年前,當時我剛搬出木屋。他比我印象中要魁梧,當然也更加肥胖,把門口擋得嚴嚴實實。他穿著西裝打了領帶……顏色亮麗。他手裏夾著一根雪茄。
“他反應了好一會兒才認出我來,但緊接著他就笑了。‘是你!’他就了這麼多。他朝我吐出這兩個字。他不算是懷有敵意,但他麵露驚訝,還有別的情緒。他臉上還掛著那種奇怪的微笑,就好像他覺得很有趣。‘你來幹什麼?’
“‘如果可以的話,馬格納斯爵士,我想和你談談,’我,‘是關於瑪麗的事……’
“他回頭看了一眼,我這才意識到他不是一個人在家。”
“‘我現在不能見你。’他。
“‘我隻占用你幾分鍾時間。’
“‘這是不可能的。現在不行,你來之前應該先打個電話。你以為現在是晚上幾點?’
“‘拜托了——’
“‘不行!明再來。’
“他正要當著我的麵把門關上,這我看得出來。但在最後一刻,他停下來,問了我最後一個問題,我永遠都不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