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伯警探非常喜歡坐落在巴斯柑林路的警察局。那是一棟技藝精湛的喬治風格的建築,堅實嚴肅之餘,兼具輕盈優雅之態,讓來客感到賓至如歸;當然,至少,你要沒有觸犯法律。他每次走進大門,都有一種使命感油然而生:他的工作很重要;而等到一結束,世界也許會因為他的綿薄之力而變得更美好。他的辦公室在二層,可以俯瞰到正門入口。他坐在他的辦公桌前,透過整扇落地窗向外眺望,這同樣讓他感到安慰。畢竟,他就是法律之眼。毋庸置疑,他就該擁有這麼開闊的視野。

他把約翰尼·懷特海德帶到了這個房間。他是故意這麼做的,決心要把這個男人從埃文河畔的薩克斯比村莊給他提供的虛假保護殼裏剝離出來,提醒他一下,現在誰了算。在這裏,不允許出現謊言。實際上,他麵前有四個人:懷特海德、他的妻子、阿提庫斯·龐德和他的年輕助手弗雷澤。平時他的桌上會擺著一張丘伯夫饒照片,但是就在他們進門前,他把照片放進了抽屜裏。他也不太確定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的名字叫約翰尼·懷特海德?”他開始了審問。

“沒錯。”這位古董商麵色陰沉,情緒低落。他知道遊戲開始了,便不再試圖偽裝自己。

“你是多久前來到埃文河畔的薩克斯比村莊的?”

“三年前。”

“我們沒有做錯任何事。”傑瑪·懷特海德插嘴。她的身材如此嬌,座位跟她一比顯得特別大。她一直抱著放在膝蓋上的手提包,腳勉強能夠到地麵。“你知道他是誰,他做過什麼。但是他已經改過自新了。我們搬離了倫敦,隻是想在一個清靜的地方生活——馬格納斯爵士的這些事與我們毫無關係。”

“你應該把判斷的權力交給我。”丘伯回複道。瑪麗·布萊基斯頓的日記本就在他麵前的桌子上,有那麼一刻,他忍不住想要打開它。但是沒有必要。與案情相關的內容他已熟稔於心。“七月九日,某個叫亞瑟·裏夫的人家中失竊,他非常沮喪地發現他收藏的勳章,包括一枚稀有的喬治四世時期的希臘勳章,被人從他的客廳偷走了。全部這些收藏價值一百鎊或更多,當然它們還有極大的紀念價值。”

懷特海德從座位上站起來,而一旁的妻子臉色蒼白。她第一次聽到這些話。“你為什麼要和我這些。我不知道什麼勳章的事。”

“偷在窗戶上割傷了自己。”丘伯。

“一後,也就是七月十日,你去了雷德溫醫生的診所就診,”龐德補充道,“你的手割得不輕,需要縫針。”他臉上的微笑一閃而過。在這個案件的地貌上,兩條路交彙了。

“我在廚房裏切到了手。”約翰尼。他瞥了一眼他的妻子,他的話顯然並沒有讓她信服。“我從來沒有接近過裏夫先生或是他的勳章。一堆謊話。”

“瑪麗·布萊基斯頓七月十一日去見過你,就在她死前的四。你有什麼要告訴我們的嗎?”

“誰告訴你的?你一直在監視我?”

“你在否認嗎?”

“有什麼可否認的?是的。她來過商店。很多人都來過商店。她從沒過什麼勳章的事。”

“然後,也許她和你談起你給布倫特的那些錢。”龐德輕聲。話很有邏輯,但他的口吻似乎在暗示這一切他都心知肚明,沒有爭論的意義。事實上,弗雷澤知道這不是真的。那個園丁努力為懷特海德打掩護。他,那五英鎊是懷特海德欠他的,也許是他替他辦事獲得的報酬。龐德也隻是猜測。然而,他的話立刻產生了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