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之後,在大家知情前,梅裏爾·派伊爵士來找我。梅裏爾爵士,他不是個好人。人人都怕他。他當時不高興。因為,你看,那個女孩是先出生的。府邸是由第一個孩子繼唱—這不常見,但就是這樣。不是由長子繼常但他希望交給男孩。他從父親那裏繼承了府邸,而他的父親從他的祖父那裏繼承的——一直都是由男孩繼常你懂了嗎?他討厭將府邸傳給女孩,所以他逼我……他和我……男孩是先出生的。”
艾米莉亞看著她的父親,他的頭靠在枕頭上,他的頭發在他的腦袋周圍形成一個銀色的光環,他的眼睛很明亮,努力地想要解釋清楚。“爸爸,你做了什麼?”她問道。
“你以為我做了什麼?我撒謊了。梅裏爾爵士有欺淩弱的傾向。他可以讓我過得很淒慘。而那時,我告訴自己,有什麼關係呢?畢竟,隻是兩個嬰兒罷了。他們一無所知。而且他們會一起在房子裏長大。我又沒有傷害任何人——我當時就是這麼想的。”一滴眼淚從他的眼角流出,順著他的一側臉頰滑落。“所以我按照他的要求填了出生記錄。淩晨三點四十八分——男孩出生,淩晨四點——女孩出生。我就是這麼寫的。”
“啊,爸爸!”
“我錯了。我現在知道了。馬格納斯得到了一切,而克拉麗莎一無所櫻我經常覺得我應該告訴她這件事,告訴他們倆真相。但有什麼用呢?沒有人會相信我的話。梅裏爾爵士早就去世了,還有辛西婭夫人。他們已經被人遺忘了!但我卻不得安寧。它總是讓我良心不安。我寫下了謊言。一個男孩!我是男孩先出生的!”
等亞瑟·雷德溫端著兩杯咖啡回來時,雷納德醫生咽下了最後一口氣。他發現妻子怔在原地,自然以為妻子是因為父親離世,一時失神。他們叫來了護士長,安排之後必要的事宜;在此期間,他一直陪著她。雷納德醫生之前已經從知名的蘭納和克蘭公司取出了葬禮保險金,早上會最先通知他們——現在已經太晚了。與此同時,他將被轉移到阿什頓老人院裏的一間專門停屍的教堂。他將會在金斯阿伯特的墓園下葬,離他生前的居所不遠——他退休時就做出了這個決定。
他們開車回家的路上,艾米莉亞才和亞瑟了她父親告訴她的事。亞瑟的手握著方向盤,詫異不已。“哪!”他驚呼道,“你確定他知道他在什麼嗎?”
“太不尋常了。他完全清醒了——就在你離開的五分鍾裏。”
“對不起,親愛的。你應該打電話給我。”
“沒關係。我隻是希望你也能聽聽那番話。”
“我本來可以見證那一刻。”
雷德溫醫生不假思索地點點頭。“沒錯。”
“你打算怎麼辦?”
雷德溫醫生沒有回答。她看著巴斯穀地從眼前掠過,奶牛三三兩兩地在鐵軌的另一端吃草。夏日的太陽還沒有升起,但是光線柔和,影子籠罩著一側山巒。“我不知道,”最後,她,“我有些希望他沒有告訴我。這是他愧疚的心事,可現在成了我的。”她歎了一口氣,“我想,我必須要告訴一個人。我不確定這麼做有沒有任何意義。就算是他當時就在一旁,也沒有任何證據。”
“也許你應該告訴那個偵探。”
“龐德先生?”她有些生自己的氣。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兩者之間會有什麼關聯,但當然她必須把她知道的一切告訴他。馬格納斯爵士,一個大型莊園的繼承者,被人殘忍地殺害了。現在事實證明,莊園打一開始就不屬於他。有沒有可能這就是他被害的原因呢?“是的,”她,“我想我最好把這件事告訴他。”
車靜靜地行駛。接著,她的丈夫:“那克拉麗莎·派伊怎麼辦?你還告訴她嗎?”
“你覺得我應該告訴她嗎?”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他們抵達了村莊。當他們開車經過消防局,駛過女王的軍隊酒吧和它身後矗立的教堂,他們不知道此時彼此都懷著同樣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