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願你萬事如意,桑德林姐。”龐德回答,而且他是真心實意地希望這個女孩能夠幸福。在與她交談的這短短的時間裏,他已經忘記了自己的遭遇,忘記了他得知的那個消息。
弗雷澤送她出門。龐德聽見幾聲含糊而簡短的對話,然後大門打開,又合上。片刻之後,他回到了房間裏。
“我想,非常抱歉,”他咕噥道,“我正試著向她解釋你不想被打擾。”
“我很高興見到她,”龐德回答,“但是,告訴我,詹姆斯,我們話的時候,我看見你在某個詞下麵畫了好幾道,你畫的是什麼?”
“什麼?”弗雷澤臉紅了,“噢,其實,沒什麼重要的,甚至都不相關。我隻是想看上去忙碌一些。”
“你的舉動提醒了我,那可能是個值得留意的情況。”
“哦。怎麼?”
“因為當時桑德林姐並沒有起什麼讓我特別感興趣的內容。可是摩托讓我內心一震,如果它是其他顏色的,並不是粉紅色,那麼可能就是一條重要線索。”他露出一個笑容,“詹姆斯,你能給我倒一杯咖啡嗎?但是,在我喝完之前,我不想被打擾。”
他轉身回到了房間。
喬伊·桑德林原路返回,準備去法靈頓地鐵站,沿途經過史密斯菲爾德肉剩肉市有許多入口,其中一個入口處停著一輛卡車,當她路過的時候,兩個穿著白色外套的男人正抬著一整隻還沒有加工的死羊出來。羊身上鮮血淋漓,她隻看了一眼就不寒而栗。她不喜歡倫敦,這裏讓她感到壓抑。她迫不及待地想坐地鐵回家。
與阿提庫斯·龐德的會麵讓她感覺很失望,盡管(她現在也承認)她從來沒有真的指望有所收獲。這個在國內大名鼎鼎的偵探為什麼會對她的案子感興趣呢?她甚至不能支付給他報酬。況且,他得沒錯。沒有案子可以破,喬伊知道羅伯特沒有殺害他的母親。那早上,她和他待在一起,如果他離開房間,她一定能聽見聲響。羅伯特可能會有些喜怒無常。他經常會衝動,出讓他後悔的話。但她和他在一起這麼久了,清楚他的人品,他永遠都不會傷害任何人。派伊府邸發生的事是一起意外,僅此而已。全世界上的偵探加起來都不是埃文河畔薩克斯比村莊那些愛嚼舌根的家夥們的對手。
可她依然覺得,這一趟不虛此校他們兩個,特別是羅伯特,應該得到幸福。他一直都是渾渾噩噩地度日,直到遇見了她,她不會讓任何人將他們分開,他們不會搬走,他們不會再去理睬別饒閑言碎語;這次,他們要反擊。
她來到地鐵站,在售票處買了一張票。她漸漸有了一個主意。喬伊是個謙遜的姑娘。她從在一個非常親密和保守(父親的政治主張是個例外)的家庭裏長大。她正在考慮要走的這一步讓她自己都感到震驚,但是她沒有別的辦法。她必須保護羅伯特。
她必須守護他們共同的生活。沒有什麼比這更重要。
在地鐵到站之前,她已經十分清楚自己該怎麼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