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羅伯特在教堂墓地向喬伊求婚,她答應了。

他們兩個人計劃明年春在聖·博托爾夫教堂結婚。他們將利用婚前的這段時間攢夠去威尼斯度蜜月的錢。羅伯特向她承諾過,在他們到威尼斯的第一他就帶她去坐貢多拉——那種兩頭尖尖的平底船。他們會在船上喝著香檳,任由船在歎息橋下漂流而過。他們都計劃好了。

可現在坐在她身邊,他卻感覺那麼奇怪——他的母親就在他的身後,仍然在用另一種方式插在他們之間。他還記得第一次帶喬伊去木屋裏喝茶的情景。他的母親完全不歡迎他們的到來,他對她表達不滿的那一套再熟悉不過了——她用鐵蓋子緊緊封住她的情緒,全程冷漠地偽裝出客氣有禮的模樣。“很開心見到你。”“韋斯特伍德的窮人區?是的,我很了解。”“你父親是名消防員啊,多麼有趣!”她表現得就像是個機器人,又或是一部三流電視劇裏的女演員。雖然喬伊沒有抱怨,沒有發作,一直保持著她原本美好的形象。可羅伯特已經暗暗對自己發誓,他再也不會讓她經受這樣的折磨。那晚上,他和她的母親吵了一架。事實上,從那次之後,他們倆再也沒有對彼此客氣過。

但是他們之間最激烈的一場爭吵就爆發於幾前,當時牧師和他的妻子外出度假,由瑪麗·布萊基斯頓負責照看教堂。他們是在村莊酒吧外碰上的。“女王的軍隊”酒吧就在聖·博托爾夫教堂的隔壁。結束一的工作後,羅伯特來到酒吧,點了一杯酒,坐在陽光下愜意酌。

他看見母親穿過墓地,她大概是在布置做禮拜時要用的花,這項任務之前一直是由鄰近教區的牧師負責。她注意到了他,徑直向他走來。

“你你已經把廚房燈修好了。”

沒錯,沒錯,沒錯。廚具上方的那盞燈,那不過是一個燈泡,但卻很難夠著,而且他一星期前就過他會修好。木屋裏每次出現什麼故障,他總是會過去看看。但是這樣一件芝麻大的事怎麼會演變成如此愚蠢的爭吵?嚴格來,他們沒有朝對方大吼大叫,但音量也大到足以讓坐在酒吧外的人們聽個清清楚楚。

“你為什麼就不能讓我一個人靜靜,我真希望你摔死算了,讓我清淨一會兒。”

“哦,是啊。你當然希望,你怎麼會不希望呢?”

“你得對,我就是希望。”

他真的對她出了那番話嗎?還是在公共場合?羅伯特轉過身,凝視著黑色的棺木,棺材蓋子上裝飾著純白色的百合花。不過才過了幾,甚至都沒到一個星期,他的母親就被人發現躺在派伊府邸的樓梯底下。

是那個園丁,布倫特,跑到汽車修理廠告訴他這個噩耗,甚至他完後,眼神中還有一絲異樣。那晚上他在酒吧裏嗎?他聽見了嗎?

“我們到了。”喬伊提醒他。

羅伯特轉過身來。果然,教堂就在他們麵前,墓地周圍到處都是前來悼念的人,至少有五十個。他有些驚訝,他從來沒有想過他母親會有這麼多朋友。

靈車開始減速,緩緩地停下來,有人替他拉開了車門。

“我不想去。”羅伯特,他伸出手握著她的手,像個孩子一樣。

“沒關係,羅伯特。我會陪著你,很快就結束了!”

她向他綻放出一個笑臉,他立刻感覺好受了一些。要是沒有喬伊他可怎麼辦?她改變了他的人生,她就是他的一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