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3 / 3)

望之的眼中充滿悲傷,目光穿過那草木光影,定在那虛無縹緲之間,似是呢喃的說道:“你不明白她的心,她自是想要我活的,卻也舍不下你,她等的那麼苦,想要你去挽留她,皇城丟了再打不易,可她的心丟了,你卻是再也找不回來了。”子璃背對著他,那字字聲聲傳進他的耳中,每一聲都叫囂著喚起他心中的悔意,他抿緊雙唇,許久才道了一句:“我又有誰來明白,她從來不曾忘記你,若她肯直接來求我,這皇城不要又何妨,可她隻看到了你的痛你的苦,我的傷我的血卻視而不見,既然她選了這條路,我又怎麼不答應,這苦水,我吞得了,那麼她也隻能咽下去。”說完便直直的向禮堂走去,初冬的風打在臉上卻如利刃劃在心上,生生的疼中讓他想起那一天她在榻上揚起臉,對他說道:“子璃,這路既是我選的,也是你選的,我既不後悔,答應我,你也無需後悔,或許這麼多的緣分築不起一生一世,總還留得一份相濡以沫。”可阿黛,你可知道,我是多麼的想能與你生生世世的守在一起,不要曾經,不要來世,阿黛,我隻想這一世幸福,如今,我們卻漸行漸遠,那麼當你回頭的時候,是否會看到我那碎了一地的真心,當你心傷的時候,我是否還有勇氣再愛你一次……

禮堂之中眾人俱已等得急了,水淳手忙腳亂的幫他換好衣服,將他帶到禮堂之中,一邊小心的看著他恍惚的神色,心中暗暗不安。那喜娘也是極有眼色的,見秦王已到,新娘子卻是有些委屈,急忙勸解著攙過來行禮,當紅綢兩端的新人夫妻對拜之後,便被眾人擁簇著送到了早已布置好的洞房,這巧兒原未按著秦王室之禮冊封,隻隨意挑了間先齊王妃妾的宮殿做了洞房,隻等返回津陽之後再行冊封之禮。這廂水淳為防再有差錯,便將閑人都趕了出去,直留拿喜娘服侍他們揭了蓋頭,待要飲合巹酒時,卻見將軍府上的暗衛急急趕了過來,水淳將他攔在門外,小聲問道:“怎麼了,怎挑了這麼個時候!”語氣中帶了些不耐煩,那暗衛品階亦是不小,隻焦急的神色由不得他耽誤,冷冷一句:“皇後出事了。”水淳聽罷暗叫一聲不好,示意他先等在屋外,自己悄麼聲兒的進去,喜娘正收拾著東西出去,迎麵就裝上了水淳,緊著向他使眼色,似是勸他不要自討沒趣,卻見水淳一臉的肅穆,飛速的伏到子璃耳邊說了幾句,就見子璃“噌”的一聲站了起來,將那亭亭玉立的新娘拋在屋中,揚長而去。巧兒看著他絲毫不帶留戀的背影,溢滿了淚的眸中帶了絲絲恨意,纖纖玉指緊緊地繞著紅綢,骨節之間泛著淡淡的青意。

子璃風風火火的出了內室,望著暗衛冷然道:“到底是怎麼回事?”那暗衛隻微微躬身,利落地說道:“今兒個傍晚皇後娘娘緊著準備進宮來瞧,卻是走在路上便昏了過去,如意姑娘怕得不行,急急忙忙將娘娘扶回內室,待請了張漢來瞧,竟是有小產的征兆,奴婢事大不敢做主,請皇上前去看看。”子璃臉上本是平靜無波,待聽到小產兩字心中大痛,目眥欲裂,他張開口像是要大口喘息一般,忍住心中的疼痛,喝道:“還不備車去!”水淳也是嚇懵了一般,一溜煙的前去準備,一眾人便從東華門出發。一路上顛顛波波,子璃隻安靜的坐在車上,雙拳緊緊的握著,想起她先前的病容,嗜睡的容顏,心裏直疼得不行,阿黛啊,你瞞得我好慘啊,隻為了戰子瑨,你便要做到這個地步。水淳與那暗衛坐在車外,心急火燎的趕著馬匹,不敢多言一語,待近了將軍府,卻見子璃一個飛身從車內飛出,瞬間閃身進了蒙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