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靜的望著帳外的藍天白雲,畢竟她和阿爹都是生活在同一片天下,依稀記得那年送她出嫁,阿爹就告訴她,往事如煙早應散去,她隻需記得她是蒙奇的女兒。阿爹是真正的丈夫漢子,便是離開也不會對齊國構成絲毫的威脅,可笑那慕容乾白白猜忌一場,教她心痛的唯有那自小親厚的姑姑。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忽然傳來練兵的吆喝聲,她不禁感歎道,這竟是她第二次上戰場了。因她病著,柳宓兒與紅妝都時常來看,也漸漸了解了密室之後的一些事情,慕容乾那日之後便傷於毒蚊,一切都是由太子監國,真是一日不如一日,琉黛便有些懷疑,這從內到外都透著蹊蹺。
正想著,卻見柳宓兒與紅妝相攜而來,她笑著迎了座,柳宓兒仍是一副不鹹不淡的樣子,把完了脈便兀自在一旁喝茶,她本就是萬人都不放在眼裏的主兒,琉黛不覺絲毫奇怪。隻是這紅妝卻著實讓她尷尬,初次相見便覺她是爽利潑辣的女子,豪情不覺粗俗,瀟灑不失柔情,因著她與晉初那份不明的情愫,這些日子以來,竟是靜默了許多。帳內一片安靜,琉黛覺得有些無趣,便笑道:“二位可賞臉,咱們出去逛逛如何?”
柳宓兒將那秀美一提,不置可否,紅妝許是不習慣太過沉悶,便應允道:“好呀,這些時日了,我還沒有見過練兵的場麵,咱們去見識見識!”說著那漆黑的眸子折出閃亮的光彩,襯著那火一般的紅衣,整個人都充滿了生氣,琉黛不禁暗歎,這如火一般的人兒本就該是這樣美。當下便相攜出了帳子。
這軍中來了這樣三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引起了不小的反應,琉黛心中有些頑皮的想到,這大概是千年難遇的場麵了。眼看著正在操練的士兵們分了心,領頭的漢子微皺了眉頭,輕輕咳了一聲,那些走神的都又重新拾起了家夥,可那漢子卻喝道:“剛才走神兒的,帶回練完了去圍著營場跑上五十圈!”那嚴肅的語調不禁讓琉黛心生佩服,真真是鐵麵無私啊。一旁卻見子璃與晉初走來,現下雖是禦駕親征,卻也與軍同樂同苦,看他走來,琉黛不覺微微垂了頭,避過那灼灼的目光。
紅妝見是晉初來了,那眸中的光彩更勝,瞧見那邊有人在互相搏擊,便領著頭走了過去,子璃瞧她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便慫恿道:“紅妝姑娘可想與他們比試一下,若說他們的武功確不如姑娘,可在這校場上想贏他們,可不是那麼容易。”紅妝本來就有些忍不住,經他這麼一挑撥,當即便點腳飛了過去,一旁沉默的望之卻是有些擔憂的追上去,道:“怎麼這麼禁不起,傷還沒好全呢,昨天不是還疼來!”語氣之間是滿滿的關懷,許是習慣了,這樣流利的說出來,望之竟絲毫沒覺不妥,紅妝亦一副心急的樣子,回道:“無妨,本姑娘活動活動筋骨,好的還能快些!”那俏皮的模樣,閃得人睜不開眼,終於讓琉黛看到了原本的好豪爽本色,又不禁感歎,真是當局者迷啊,這兩個人還需好好點撥一番。
琉黛遠遠的看著那抹豔紅身影在隊中穿梭,連日來的憂愁都被趕到九霄雲外去了,不禁興致勃勃起來。子璃瞧她終於有些歡愉之色,心中也是歡喜的,卻怕她累著,便大步走過去將她攬住,讓她穩穩的靠在胸前,同時遮去了大半吹來的冷風。現下雖是初春,可冬氣剛過,風還是刺骨的,琉黛任他攬著,有些貪婪的聞著那有些淡忘卻熟悉的蘭麝之氣,心逐漸安定下來,任一旁的望之與柳宓兒露出灰暗之色也顧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