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縈在簡然無微不至的照顧下,傷勢恢複很快。那些結痂的傷口掉了痂之後,便露出了裏麵長的粉色肉芽。一時瘙癢難耐,簡然怕孟縈抓破留疤。每日寸步不離地看著她,晚上休息又將她禁錮在懷裏。
白芨的三七過後,孟縈的傷基本上就好全了,也到了王季陵嫁入侯府的時間了。
歐陽冉雖知道孟縈已經康複,但他還得裝出化悲傷為動力的樣子,在人前演戲,努力經營商行。
王季陵出嫁的前一天,他將孟縈給王季陵的添妝禮送了過去。
王季陵一看孟縈將季縈辣醬作坊全部給了自己當做添妝禮,他堅決不肯要,隻留下了孟縈送他的那副玉石發冠和腰封。
在一派喜慶祥和的氛圍中,王季陵嫁入了靖安候府。
直到三天回門時,季陵才知道孟縈失蹤的消息。一得到消息,他立馬就想到了鍾瑤光,除了她沒有別人會對孟縈下手。為此他大鬧一番,逼得鍾瑤光詛咒發誓以後絕不動那孟家女郎,否則就不得好死。
世女鍾瑤光雖然氣王季陵讓她詛咒發誓,但她的確喜歡季陵,每日下朝必定先去看他,連續一個月每日都歇在他那裏。弄得其他夫郎都怨聲載道,抱怨世女獨寵季陵。好在世女的正夫懷化大將軍正在邊疆戍守,不在侯府。別的夫郎頂多也就是抱怨,並不能拿王季陵如何。
孟縈養好了傷,發現隻有淺淺的疤痕,這祛疤膏再用一段時間就完全沒事了。她讓簡然多製些祛疤膏出來,放在月容齋裏售賣,又讓月容火了一波,簡然為此也多了項穩定的收入。
想著爹爹說要在二月份出發返回武陵,現在都快三月了,卻還沒有回到藥穀,孟縈就有些著急要走了。
可四郎卻說,讓她再呆一段時間,以防路途有變。
自孟縈和簡然住到莊子裏,莊子裏的那些下仆極為喜歡。他們多是退伍老兵,一身傷痛。這些天經簡然和孟縈救治調理,大都感覺好了很多。他們也念著孟縈和簡然的好,對他們照顧得愈發盡心。
四郎幾乎每隔兩三天都會回莊子一趟,詢問孟縈傷情,並帶去長安城裏的消息。
時日一長,莊子裏的那些老兵看出些門道來,發現自家四郎好像對那孟家女郎有些特別。
白芨滿五七的時候,孟縈去他墳上送紙錢。看見他墳上長出了野草,開著細碎如米粒的小花,一時心裏悲苦交集。
簡然勸慰她說,白芨已經入地府投胎,去了溫柔富足之地。
回到院子,就著庭中的琴彈了起來。一邊彈琴,一邊唱道:“白日不到處,青春恰自來。苔花如米小,也學牡丹開。白日不到處,青春恰自來。苔花如米小,也學牡丹開。”
剛剛唱罷,就聽有人說道:“好個苔花如米小,也學牡丹開。”
孟縈抬起頭,卻見四郎站在廊下,一身白袍,淺色雲紋滾邊。行走時,那雲紋隨風而動,寬衣博帶,風姿俊逸,端的是眉目風流,奪人心神。
四郎見孟縈坐在庭中,身著淺色衣衫,臻首娥眉,玉質風流。隻靜靜地坐在那裏,就讓人覺得歲月靜美,現世安寧。也難怪歐陽冉那廝花費頗多心思算計這門親事。
孟縈起身行禮問安,四郎笑著見禮,說道:“孟家女郎有一副好嗓音,唱得好,曲調也美。想來女郎精通音律,我倒要多向女郎討教。”
孟縈:“討教不敢當,共同切磋學習倒可以。聽聞四郎琴藝一絕,隻是無緣一賞。”
“擇日不如撞日,既然今日碰上女郎有雅趣,不如切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