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劍誅心(2 / 2)

她瞥到辛夷身後那個影子,眼前這似曾相識的一幕,勾起她昔日的回憶:當日在血靈麵前,辛夷也是這麼保護她的,可這一刻,他的身後,是另一個女子,而站在劍前的,卻是她。

她竟跟了他三千年嗎?辛夷連赴赤水神君的壽宴都帶著她?

望著不遠處偎在辛夷身旁的沁虞時,卿珩體內的某一處地方忽然開始不安分起來,她耳畔有個聲音一直在低吟:“殺了她,殺了她。”

卿珩如中魔咒,她不由自主的提劍,鬼使神差般的朝著沁虞的要害刺了過去。

沁虞花容失色,愣在原地忘記了閃躲,一旁的人迅速將她手臂一扯,拉到了身側,緊接著,就聽到利器刺穿了衣裳以及血肉撕裂的聲音。

耳畔的聲音終於消失了,卿珩清醒過來,才發覺一柄劍直直的插在辛夷的胸前,而那把長劍的劍柄,正握在自己的手中。

她離開神界時,便曾想過終有一日會與神界刀兵相向,卻從沒想過,神界中那麼多的神仙,傷在自己手中的第一個人,竟然是他。

她手上的劍仿佛成了燒紅的烙鐵,她反應過來,連忙撒手放開劍柄,踉蹌向後退去。

眾人驚呼聲中,身旁的追風使拉著她趁亂遁去。

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的冥界,離去前辛夷看她的眼神曆曆在目,那眼神中有驚愕,痛心,難以置信,失望,它就像是一把無形的劍,重重的刺在她的心上。

這遠遠超出了她的計劃,她原本想要在赤水神君的壽宴上刺傷天帝派來的使者,可怎麼也沒想到,那個使者就是他。

她手上的那把長劍是從寒潭帶來的,大祭司在劍上施了冥界秘術,辛夷此時性命堪憂。

追風使陪著卿珩回到幽冥台,他望著目光滯然的卿珩,關切道:“還好嗎?”

想起追風使還在身邊,卿珩定了定神,說道:“我沒事,你怎麼知道我去了赤水?”

追風使不再說話。

卿珩歎氣道:“算了,今日多謝你將我帶回來。”

追風使輕輕點頭道:“你若還有什麼事情,可以來找我。”

卿珩點頭應是,她想了想,說道:“你能幫我送封信嗎?”

追風使一怔,問道:“要送去哪?”

卿珩思索片刻,說道:“想辦法送去天庭,要讓天帝看到。”

追風使答應道:“好。”

卿珩走進寢殿一會,出來時手中拿了個木匣子,她認真的盯著追風使的眼睛說道:“這件事情於我來說很要緊,我還能相信你嗎?”此時,追風使的易容術是她最後的希望了。

追風使慎重的點頭道:“我不會再讓你失望的。”

卿珩聞言,將木匣子遞了過去。

追風使連忙伸手接住,隻覺得手上沉甸甸的,他知道,赤水才出了事情,神界怕是會起了戒備,作為冥界中人,這個時候再上天庭,若是被擒,便是滅頂之災。

但他對這些毫不在意,或許能重新換回卿珩的信任,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追風使出去了許久,卿珩才對著空無一人的幽冥台喃喃自語道:“對不起。”

這既是此時她想對辛夷說,也是該對追風使說的話。

她很擔心辛夷的傷勢,但也很清楚的知道,她現在除了等追風使的消息,什麼地方也不能去,尤其是神界。

她收起心緒,到寢殿中找了件衣裳,將身上礙眼的衣裳換下來,順手扔到了角落。

卿珩第一次覺得時間如此漫長,也終於嚐到忐忑與煎熬是什麼滋味。

她在偌大的幽冥台中踱來踱去,預想可能會發生的所有事情時,冥尊走了進來。

冥尊發現卿珩有些心神不安,她走近卿珩,說道:“發生什麼事了麼?”

卿珩轉身,忙道:“沒什麼,睡不著而已。”

冥尊拉了卿珩坐下,說道:“你有心事?”冥尊望著卿珩的眼眸,才發覺自己雖與她在一起生活了三千年,卻也說不上了解她。

她與自己之前在凡界見過的樣子很不同,說是性子日漸沉穩,倒不如說是沉悶了許多,她與卿珩相處的日子裏,她想什麼,做什麼,也從來不會跟她講。

卿珩望著冥尊,欲言又止。

冥尊察覺到她的不安,轉而問道:“我聽追風使說,你在寒潭利用洛書煉化出了火魄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