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風使皺著眉頭說道:“這裏很危險,我送你出去。”
卿珩咧嘴一笑,而後迅速收斂笑容:“多謝,不敢勞您大駕。”
她回身推開門,一眾冥界侍衛一湧而上,將她團團圍住,侍衛們隨即讓出一條路,讓個錦衣華服的中年男子走到前麵來。
卿珩往後退兩步,望著眼前的人,冷冷的說道:“是你。”他便是天帝壽辰那日將她帶到凡界的人。
來的人沒有看她,望著她身後的追風使說道:“做的好。”
卿珩順著他的目光轉身望去,瞥見了驚慌失措的追風使。
她中了圈套,追風使的圈套。自從她知道了追風使的真麵目,她便知道,追風使出賣她也不是什麼新鮮的事情,眼前的一幕也像是早就在她意料之中。
她上前說道:“你是冥界大祭司?”
大祭司微微抬頭:“是,我們見過麵的。”
卿珩瞥一眼周圍黑壓壓的衛兵,故作輕鬆的笑著說道:“大祭司擺出這麼大的陣仗,是為了歡迎我?真是倍感榮幸。”
大祭司一怔:“我從來不殺女子。”
“但今日可能會。”
追風使聞言說道:“義父,手下留情。”
大祭司眼底滿是怒氣,喝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追風使低下頭去,卻仍舊沒有動。
“讓開。”
追風使跪倒在地,說道:“孩兒這一生,都沒求過義父什麼事情,隻有這一件,請義父答應。”
周圍眾人見此情境,鴉雀無聲,隻是不時打量著大祭司與追風使、卿珩三人的神態。
大祭司麵色鐵青,嘴角抽動,許久後警告道:“你可要想清楚了,你方才所說的話,對你而言,意味著什麼?”
追風使抬頭望著大祭司,咬牙說道:“孩兒知道,但求義父放她走。”
卿珩咬了咬牙,呆呆的望著跪在地上的追風使,他是卿珩在這世上見過的最奇怪的人:一心一意做壞事,但一直強調自己是個好人,或許這正是他騙人的伎倆。
正在兩方僵持之時,遠處急匆匆跑來個侍者,眾人目光齊刷刷的向著來人望去。
他附在大祭司耳邊說了幾句話,大祭司十分愕然的抬頭,神情複雜的望著卿珩。
直到傳話的侍者離去,大祭司才望著追風使說道:“你起來吧,我放她走。”
才說要殺她的大祭司,這一刻卻說要放了她,方才跑來的侍者必定跟大祭司說了什麼,而以大祭司如今在冥界的身份地位,隻有一個人的話他是不得不聽的。
大祭司甩袖說道:“你走吧。”
卿珩有些不可置信的望著他問道:“你要放了我?”
“是。”
“為什麼?”
大祭司轉身對著一眾人說道:“下去吧。”
眾人迅速離去,直到周圍隻剩下他們幾人。
大祭司冷冷道:“你走吧,別讓我改變主意。”
卿珩說道:“今日你不殺我,來日我定殺了你。”說完,冷哼一聲,離開了冥界。
明日便是十五,她著急趕往洛水,卻仍在客棧等了許久,雲珠一直都沒有回來,卿珩下樓問了掌櫃,掌櫃卻說幾日前雲珠自從出去後,便再沒回來,問他雲珠去哪了,掌櫃的卻是一問三不知。
卿珩輕輕歎口氣,心想,這個雲珠還真能惹麻煩,隨即在自個身上找出一顆珠子,放到掌櫃的手中囑咐道:“這顆珠子歸你了,我現下有些事,要先離開,和我一起的那個小姑娘,若是再回了這裏,麻煩你告訴她,我已經回家了。”
掌櫃兩眼發亮的瞧著卿珩手中的珠子,連連點頭道:“知道了,我一定將話帶到。”
卿珩將珠子放在了他的手上,掌櫃的滿心歡喜的收了。
掌櫃的收好珠子,笑臉相迎:“姑娘可還有什麼事嗎?”
卿珩盯著掌櫃問道:“你可知道洛水在何處?”
掌櫃說道:“小的自打一生下來,便沒有出過這兒,但之前曾聽過往的客商說過,出城門往北走,便是沙漠,是最為貧瘠荒涼之地,往南走,便是富庶之地,姑娘說的地方,應該在南邊。”
卿珩連忙拱手說道:“多謝。”
她走出客棧時,隱隱約約的聽到掌櫃的說:“姑娘,這年頭外麵不太平,你要是想出遠門,還是不要一個人的好……”
卿珩聞言,頓了頓腳步,順著城門的方向去了。
她想起青娥說的那些話,心中還有些忐忑,但她卻沒想到,此去洛水竟會路過往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