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無殤甩開容止,拔刀向前揮舞起來,既然沒有人來救他,那他便要自己砍開眼前的火海,出去找她......
展舟聽到喊聲,飛上前,雙手灌入內力,緊緊地拉住暗夜無殤的手臂,大聲的喊道:“爺,爺,爺......”。
良久,暗夜無殤好似才回過神來,一愣,雙眼懵懂的看向展舟,他全身似在水裏浸泡過一樣,額頭的汗水大滴大滴的掉落下來,剛才,他似夢靨了般,分不清現實和虛幻了,他努力壓製住顫抖的雙腿,慢慢地呼出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站穩,看著手裏的刀,心裏一沉,他知道,他的癔症更嚴重了!
有癔症是他一直知道的事,但像這樣不受控製卻還是第一次。
那天,他帶著人在斷壁以及周邊中細細的搜查,希望能找到她的一絲痕跡,連著搜了一整天,一個侍衛才在後院的崖壁下發現一個矮小的洞,進去的人帶出一床棉被,說那裏麵沒有掙紮的痕跡,如此,他大膽地便推出,她曾經藏在這個洞中,最後也是自己離開的。
可是,這麼久了,她去哪兒了?
他派人往周邊的山林裏去尋,卻是絲毫沒有她的蹤跡。
他想,她是不是在山林裏迷離了?她走出山林了麼?雖然知道她在森林裏也能辨清方向,但,她那時懷孕的啊!還有在那樣的情況下,他想,若是她遇到野獸了,怎麼辦?畢竟,她的武功盡失,他又不在她身邊,他想……
或許,她已經走出了森林,隻是生氣他以往對她所做的事,生氣那晚他打了她,生氣他把她關了起來,所以,她悄悄地藏起來了,或者回北地去了,不要他了……
從來沒有什麼事能讓他如此自責和後悔,他不止一次的想,若是那晚他堅持去接她,那她和孩子便會一直在他的身邊,那該多好……
隻是,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如果!
這些日子,他過得極其的頹廢而又忙碌,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皇位?為什麼要活著?他隻是極盡全力的處理著朝政,卻又在剩餘空閑和夜晚喝酒頹廢著。
他去過很多次殤王府,走過無數次她曾經走過的回廊,住過她曾經住過的地方,用畫紙畫了她所有存在他腦海裏的樣子和笑容......
隻是
這些,並沒有減緩著他的思念!腦海裏的笑容卻是越畫越少,越畫越模糊,帶來了更多的是絕望。
從影部廢墟回來已經好幾月了,他派人搜遍的影部方圓幾十裏沒有找到她的蹤跡,派去北地的人也回來了,還是沒有她的消息,她到底去了哪裏?難道真的遇到了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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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七月天,一路向北,盛夏的天氣,越走越熱!赫連舒雅的肚子也已經很大了, 不方便得很。
前麵過了峽穀關便是北地了,再往北走半個月,便到緋城了。
當然,若是騎馬前行,也隻要幾天的時間而已。
將近八月天的時候,一日傍晚,赫連舒雅與霍武坐著馬車慢悠悠地到達了緋城外,遠遠地便能看到城門上方兩個大大的‘緋城’二字,古樸卻又威嚴,遠遠地看著那兩個字,赫連舒雅不覺已經濕了眼眶。
這一路上,他們走走停停,用了三個多月的時間,終於到了緋城。
他們先是跟著一個商隊行了幾天,因為她身體的問題,行程不宜過快,所以便脫離了商隊與霍武獨行。
霍武買了一輛馬車,車上除了她能坐躺的地方,其餘地方幾乎都堆著鍋碗瓢盤以及一些新鮮吃食,這是為了以防他們趕不到下一個城鎮的時候在路上備用的。
一路上,他們常常會在天黑之前趕不到下一個城鎮時,都是在野外生活。由於霍武的武功極高,安全這塊她倒是毫不擔心,不論是想對他們圖謀不軌的人、還是山中的猛獸,霍武總是很輕易的就能解決,這也讓赫連舒雅對霍武的來曆更為好奇。
雖然是趕路,但更多的像是在遊山玩水般,他們一路上走得極慢,她稍有不適,霍武總是要停下來的,等待她沒有任何地方不適了才上路。
每每,若是趕到了城鎮,他們則會休整兩天;若是在野外,霍武則負責生火搭帳篷,赫連舒雅負責做菜煮飯,盡量讓一切都舒適,由於準備的煮飯工具都齊全,菜的種類也多,她又總是能每天都能做出新鮮的吃食和湯水,這讓他倆的生活水平居高不下,也讓人一掃行程的疲憊,行程頗為愉快和輕鬆,倒是少了許多的舟車勞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