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章 追憶(1 / 2)

閃著金屬光澤的粗鎖。

何懼用手摸去,粗鎖表麵卻很是滑手,明顯不是銅鐵鍍麵。鎖被何懼弄的“鐺鐺”作響,至而輕微回蕩有聲。何懼放下撥弄,兩眼緊緊盯著鎖芯,得想個辦法將其弄開才好。看著精雕細琢的箱身,與一把鋥亮光滑的粗鎖,何懼越發得對這裏麵的東西感興趣了。可是又不想像個入室竊賊似的公然敲掉粗鎖,琢磨了半天也是無果,最後還是重回到那這種粗俗有餘的辦法。

這個想法還未付諸行動,那個陰鷙的聲音又響起了:“將手放到鎖上,我幫你!”

何懼二話不說就照辦了,因為事到如今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當他將手指放到鎖上時,還未來得及看,就聽一陣“噝噝”聲,隨後鼻子裏聞見一股淬水後的鐵水味。何懼再仔細看去,忙著一聲罵“他奶奶的”,卻見那剛才還完好無損的精致粗鎖,現在已經熔為一攤鐵水,鐵水順著箱口一直滑到地上,還兀自冒著絲絲熱氣。

看著這一攤鐵水,何懼也隻能作罷。

箱口終於無聲無息地被打開了,裏麵果然靜靜的陳列著一些物品。首先入眼的是一套疊放整齊的紫青色素衣,旁邊立著一個方方正正的木盒,一股醇厚的香氣隨之撲麵而來,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是紫檀香木做的。方盒表麵是些好看的紋路。方盒並沒有像大箱子一樣上鎖,何懼輕輕的就打開了。小小的方盒裏並無珍珠項鏈等名貴的物品,相反卻是一盒發黃的宣紙,上麵蠅頭小字曆曆可見,字體為端正的小楷,清絹秀麗的字跡很讓人第一眼想見便是出自女子的手中。

何懼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些發黃發脆的古老宣紙,認真琢磨了下,決定還是窺探下這些靜靜躺著的字跡。當手將盒裏所有的紙張抄在手中時,憑著觸感估計這些紙應該在十幾張左右。何懼屏氣凝神,深吸一口氣,然後又長呼而出。這樣方才感覺身心俱佳,才抬眼仔細瞧去。

入眼第一行:

餘生於天佑年八年,嚐隨母遊蕩四方,母常對我說,大丈夫當以功名為先,妻室其後,如若不是,當有何顏麵立於天地之間。當真如此,直等於苟延殘喘之螻蟻,形容枯瘦,有何意思!

何懼才看到一行便覺得這是一個很長很不一樣的故事,不知怎的,心口有一陣隱約的疼,何懼忙用手捂住胸口。然後再次朝沉久發黃寫滿墨跡的宣紙看去。

母親大人的諄諄教誨我常記心中,母親也是走南闖北的人,一個人將將我撫養長大;而且還含辛茹苦地供我上私塾,在這亂世可謂是一個偉大的母親了。

母親走南闖北之所以能養活兩個人,就憑一雙腳,一雙老趼橫生的小腳,成天起早貪黑的靠擺賣些生活小飾品為生,經常是幾天換一個點,從南城走到西城,從彭湖走到列湖,從太陽初生到夕陽落下,從晨鳥出巢到倦鳥歸林;而這這一切隻是因為連攤販的位置也被人霸占。

母親能忍,幾乎什麼事都是忍下來的。如若不是,這些年來我們也不可能完完整整的生存下來。有那麼幾次,母親的攤位被臨近的一個黑麻子踢翻了,我眼睜睜的看著,飾品都零亂不堪,黑麻子很瘦,我都想反抗回擊,或者罵他兩句;而母親卻默不做聲的低著頭,連一絲反應也沒有,隻蹲在那默默地收拾著零亂的飾品。

黑麻子看見了,終也是一句話也沒說,便也悻悻的走開了。

旁邊有小商販說道:“這女人也太強了吧!都這樣了還能忍聲吞氣,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另一個商販也迫不及待的附和道:“如果是我,我情願東西不要也要與欺負自己的人拚命到底,像這樣被人踩在腳底下還不如不活了!”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