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多情總被無情擾(2 / 2)

衛樞點點頭,見盧郅隆牆上黃梨花木架子上掛著一把弓箭,便道:“投的準就成了,還怕什麼?”說著搭弓射箭,嗖的一聲,剪頭摜進博古架,箭杆穿過一個梅子青雙耳梅瓶右邊一耳,盧郅隆見狀,笑道:“好!好箭術,簡直是百步穿楊。”

朝堂之上

“寡人聽聞,令尹大人膝下有女,端莊賢淑,正直待嫁之年啊?”

令尹裝模作樣的拱手道:“我王謬讚,犬女蒲柳之質,而已。”

盧之晉幹笑幾聲,“鎮國候,年少英雄!”

衛樞心頭一顫,猛地抬起頭,吃驚得望著盧之晉。隻聽他繼而用一種略顯做作的態度繼續說道:“啊,當然啦,這是不爭的事實。”盧之晉從沒有過這種奇怪的語氣,讓人一時摸不著頭腦。

衛樞平複下來,向盧郅隆張望,見他故意抬頭望望穹頂,一時瞄一眼雕花盤龍柱,擺出一副示弱的態度。

"寡人看很是相配,鎮國候,寡人有意把莊家千金賜給你為妻,如何啊?"

衛樞從隊列中站出,雙膝跪地,拱手道:“啟稟我王,臣得陛下恩簡,步步榮升,臣無以為報,然而臣乃衛人,臣父乃是衛王,此等大事,不由臣自己做主。”

盧之晉憨憨一笑:“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寡人一道國書,和衛王協商便好。”

莊股朗聲道:“我王聖明,如此,家事變成國事,兩國之間早就和有姻親,這樣一來,可解前不久劍拔弩張之勢。”

盧郅隆也低頭不語,見他麵上僵硬,便知是狠狠的咬著牙齒,眼中幾乎要蹦出火星,平日裏神飛氣揚的一個人,一時也沉默無言。

衛樞把心一橫,懇切道:“啟稟我王,臣年少輕狂,曾傾心與一衛女,而父王知曉,將那女子處死以正王室名聲,臣早已立誓終生不娶,如違此誓,天誅地滅。”

盧郅隆聽見如此說,一時也大夢方醒,忙證言道:“啟稟我王,臣弟也是顧念於此,所以不敢強迫。陛下寬宏,萬望體恤臣子年少的私心。”

盧之晉正要反駁,隻聽得一聲傳報響徹大殿,鴻翎急使高舉戰報,跑上殿來:“啟稟我王,宋國,祝國吞並許國嚴施國,現下,宋祝兩國會同桑珠國,三國犯我邊境,邊關急報。”

衛樞對祝國沒什麼印象,宋國的驚魂之旅倒是讓衛樞記憶猶新,記得在宋國王城外的荒原立誓,有朝一日位列廟堂,必雪此恨,不敢言忘。

盧之晉著實驚了一跳:“三國攻我百玦?”他的頭腦實在不濟,如朽株枯木。

盧郅隆笑道:“陛下,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渡陰山,臣保舉大都督衛樞出征討逆,婚姻之事暫且擱置,如衛將軍凱旋而歸,再做打算,豈不是兩全其美?”

一場戰役打下來,快則三五個月,慢則三年五載,這委實是一個拖延時間的妙宗。

“臣衛樞請命出征,不破敵軍,臣誓不歸還!”

衛樞回到鬱金堂的時候已將將正午,茹蘭烹好了茶,坐在織機邊織布,梭子左右穿梭,遊刃有餘。衛樞端起梅子青小圓口杯子,飲了一口,隻覺得口味甚苦,味儼色濃:“這茶倒是沒喝過,是哪來的?”

茹蘭道:“上午莊家小姐過來,送的江華苦茶,說是去痰渴熱,下氣消食。”

衛樞放下杯子,以示微微厭惡:“她不明就裏,你還不心知肚明,不讓她早日離開,竟然縱著她,再這樣下去,難道我真的娶她不成。”

茹蘭站起身,在衛樞麵前盈盈下拜,眼中已經噙滿淚水:“公主,我知道這幾年你一直瞞著我,太子的事情,我已有耳聞,現如今我隻想回衛國去,哪怕隻能在他陵寢附近蓋一座茅草屋,就這樣守著他,一生不嫁,隻當是我這個未亡人的一片心吧,請公主成全奴婢。”

衛樞眨眨眼,也是無奈,知道攔也是攔不住的,便揮揮手:“我叫刺樞的人送你,你走吧。”

茹蘭一時忍不住,嗚咽起來,跪在衛樞麵前拉著她的袖子,道:“主子,我的好主子,我知道當年是你一時偏愛救了我,也知道您給小奴的榮華富貴,茹蘭今生今世都誤以為報,隻盼著主子照顧好自己,千萬防著那些居心叵測之輩,我茹蘭來生當牛做馬再報答主子的大恩大德。”

說罷,跪在地上頻頻叩首,衛樞起身拉住她,用手帕擦擦她額頭的塵土:“你去吧,謝謝你,這些年對我王兄的一片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