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住韁繩,冷粼湘翻身下馬。臉上的芙蕖紋樣早已洗去,幹幹淨淨的麵容傾世絕塵,雖是一身男子的打扮,仍是美的讓人移不開眼,聚在別莊門口的眾人不由自主的讓開一條道。彥天與柳風月隨之下馬跟上,撇頭看了一眼這群殺氣騰騰的江湖中人,怎麼也想不出此舉是為何。
匆匆忙忙的進入別莊,入目的光景使得冷粼湘等人腳步不得一怔。
一字排開的武士麵無表情,如同冰雪雕刻出來的雕像一般穩穩的站在冷家別莊的院子裏。順著入門園子望去,似有一個腳步蹣跚的人正提著冷臨溪踉蹌走來,後邊似乎還著段綺絲。見到柳風月,段綺絲趕忙幾步並作一步走,飛快跑過來,
“沐青鸞來了,他要殺西陵。”顧不得鼻尖冒出的汗珠,段綺絲一把抓住柳風月的衣袖,將所有緣由挑明。
“他倒是好大的膽子。”並不以為意,冷粼湘輕挑娥眉,幾是從鼻端哼出的蔑視。不屑的斜睨正抓著冷臨溪走過來的沐青鸞一眼,莫說如今如喪家之犬的沐青鸞,縱然他沐家還在,也由不得他在冷家放肆。
豈料,段綺絲斂了斂神色,小聲道,
“不知道他怎麼勸服的第一家族的人,邱家的人帶著各大門派的人一起來了,說是要取西陵的性命給他沐家跟洛家交代。西陵的身份,也已經公諸於世。”
“什麼?”未等的冷粼湘做出反應,柳風月與彥天先是一聲驚呼。頃刻間,柳風月驀然明白,原來如此,沐青鸞藏身在冷臨溪身邊果真是為了報仇,見拉攏他不成,就去拉攏第一家族。還真是極好的本事,如此一鬧,就算冷粼湘想保住冷臨溪,也是不可能的。
沐家的滿門血債,還有洛家莊的二百多條人命,有著各大門派的人撐腰,冷粼湘縱有天大的能耐,也抹不去這些罪過。想著,柳風月心底浮起濃濃的擔憂。冷臨溪是荒唐放肆,罪孽深重,但他到底是冷家最後的血脈。
冷粼湘怎麼都不會讓他死的。
果然,待的沐青鸞提著冷臨溪堪堪走過來,冷粼湘攔在他們的跟前。轉頭朝著一同過來的殘雪輕聲吩咐幾句,領著沐青鸞等人齊齊走到別莊前的空地上,掃視過場上的江湖人士一眼,朗聲道,
“各位齊聚於我冷家別莊,所為何事?”
殘雪早已領命,將門口稀疏站著的江湖人士聚集在一起。
聽出是冷粼湘的聲音,並沒有敢去接話。倒是沐青鸞鬥膽,放開手中揪著的冷臨溪,大步走上前來,
“冷大小姐,令弟殺害我沐家與洛家兩族滿門,這筆血債,冷家該如何償還?”
但見的冷粼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恍若罌粟綻放,清清冷冷的聲音飄渺的讓人聽不出她的情緒。就好似在回答著一個再不過普通的問題,漫不經心的反問著沐青鸞,
“不知沐大少想冷家如何償還?”
“我要冷臨溪死。”沐青鸞直截了當的答。
“隻是,不知道沐大少爺憑什麼就認定冷臨溪就是殺害你們兩族滿門之人,敢問,可有憑證?”
“自然是有的,不然也不敢如此明目張膽的上門跟大小姐討公道。”說完,隻見沐青鸞拍了拍手掌,一全身裹著黑色紗衣的女子從人群中緩緩走出來,一步一步,走到冷粼湘跟前。手中拿著一個白色的瓷瓶,塞著紅色的蓋子,伸手就把瓷瓶遞到冷粼湘跟前,
“瓶子裏是相留醉,也就是大小姐當初所中之毒。我便是赤血寒堂的毒娘子朱砂,而冷家的少爺冷臨溪正是赤血寒堂的堂主,西陵。”涓涓細流般的嗓音,輕緩悠揚,從朱砂色的雙唇間悠悠溢出,彙成浩瀚汪洋。翻起人潮中的一滾巨浪,私語聲端端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