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婧沅步履蹣跚來到小鎮,熱鬧人群中,她似鬼魅一般,四處遊走,發散落身上,有些略帶狼狽,若是有修煉的人就可以看出她身上的靈氣渙散,而她的身軀猶如一張白紙,仿佛輕易就可以戳破,沒有人知道這樣虛弱的她是怎麼走到這裏來的。
人間很熱鬧,她與萬千人擦肩而過,卻沒有一張麵孔是她想要找尋的,她害怕自己之前的快樂都是假象,她害怕等不到她想要等的人,卻也隻能無力接受。
突然殤夜萇從天而降,一腳踩在屋頂上,全身的魔氣叫人畏懼,所有人都吃驚地停下來看著他,隻是聽見他大吼了一聲,“本君乃魔界魔君,不想死的滾!”
此聲過後,街道的人瘋狂地跑了,人恐懼的模樣隻是有些滑稽得可笑,束婧沅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無心於關心誰,殤夜萇若是來取她性命的那倒也好,省得她再多痛苦一分。
殤夜萇有深意地看著她,嘴角微揚,“束婧沅,真沒想到,不過幾年未見,你竟然變成了這副模樣!”
“我不想同你說話,你若是來殺我的就殺,若隻是路過,那便別擋我去路!”束婧沅語氣冰冷,目光空洞。
“我早就同你說過了,木易蕭萇已經死了,被蚩垣殺死了,可惜你偏偏不信我,也不肯殺了蚩垣為他報仇,如今你將自己弄成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真是比這些凡人還要蠢!”
“嗬,殤夜萇,如今我已經變成了這樣,你又何必再多此一舉地來找我?我不會幫你去對付蚩垣,你我永不同道!”束婧沅說著,冷漠地轉身就要離開,可是一個身影卻突然出現在她麵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那張臉是她再熟悉不過了的,是桃逐。
桃逐的相貌依舊絕美,可惜如今的他一襲黑色袍子,遮住了哪張俊美的臉輪廓,隻露出一雙黑色的眸孔,帶著邪魅之感,宛如人世間索命的幽魂。
“桃逐,你當初為什麼要背叛我們,為什麼要滅唐家堡上下?”
麵對束婧沅的問題,桃逐似乎顯得十分的淡定,“沅兒,我曾經說過,我們是一樣的人,一樣等不到我們想要等的那個人,一樣被這天地拋棄,我從未背叛過你,應該說,我是在幫你!”
束婧沅疑惑地看著他,情緒似乎有些激動,“你胡說!你幫我什麼?”
“幫你找到出路!自古隻有蠢人才會去執著於修仙,天地不仁,就算是成仙了又如何?沅兒,你難道成為了上仙之後,就真的快樂了嗎?最後還不是因為這所謂的仙規失去了一切,你落到了這個地步,是天道不公,我們應該一起反抗,重新去創建一個新的規矩,一個隻有愛,而不是處處充滿殘忍不公,人間就是我們的起點,跟我們一起去改造人間吧!”桃逐說著,向束婧沅伸出了手。
“你們都瘋了!這一切都是天命,我們沒有權力去更改!”
“木易蕭萇落得靈神俱滅的地步也是天命,沅兒,難道你就真的認命了嗎?”桃逐說著,靠近了束婧沅的耳邊說道,“沅兒,不是我桃逐要滅唐家堡,而是你要滅唐家堡!我隻是為了幫你!”
“胡說,我什麼時候要傷害那些凡人了?明明是你!”束婧沅指著桃逐說著,可是心裏卻充滿了不安。
“沅兒,你執念太深,之前又被蚩垣下了咒,如今的你早已經死了,你隻剩下一口靈氣在支撐著,所以你才不死不生,你的心魔已經占據了你的心,你已經淪為妖道了,隻是你自己不肯承認罷了!”
聽著桃逐的話語,束婧沅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可是自己這副模樣難道還不夠證實他所說的嗎?
束婧沅不禁苦笑,難道她犯下了大錯,而仙靈堡卻還是放過了她,原來是所有人都知道她活不了多久了,就算當真是活下來了,也隻是一個妖物罷了,這樣的她,不對付反而隻是一種可憐。
“嗬嗬,原來如此,師父故意讓我到天鏡山重新修仙,隻是為了給我一條出路,蚩垣,你究竟還是不懂我啊!”束婧沅落淚無聲,她想要的不過是兩情相悅,長相思守罷了,不然,她修仙又有何用?她活著又有何用?
見束婧沅如此,桃逐有些不忍心,卻還是繼續說下去,“沅兒,你曾經是上仙,又是蚩垣座下唯一的弟子,你的靈力太強大,你一旦入魔,世間難有敵手,入魔時六親不認殺一個唐家堡又如何?你與唐淩軒皓的關係如何我是知道的,我幫你除掉禍患,是怕將來你痛苦。”
“不可能,我不會傷害他們的,我為什麼要殺他們?滅唐家堡的人是你!”束婧沅激動地大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