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好說,你先下去吧。”衛律眸中深藏謎一樣的微笑,淡淡道。婦人見衛律叫她下去便起身慢慢退後離開了衛律的帳篷。
祁連山中,雖談不上屍橫遍野,但居日的傷亡也不在少數,經過連續幾個時辰的奮戰,居日終於帶領一隊人馬突圍出去,說是突圍或許也算不上,因為能夠出來的人數已經不倒三百人。身後依舊是殺聲漫天,居日能聽得到這是負責斷後的匈奴勇士與漢軍正在近距離廝殺。
“將軍,沒時間了,趕緊走吧。”一位身著鎧甲的將士一身血色扯著居日一隻臂膀大聲道。此刻的居日已經受傷,左肩部位被人砍了一刀,好在刀口不深並未傷及脛骨,然而鮮血卻是止不住的流。居日右手握著受傷的左臂,被將士扯了一下,一個踉蹌跟著扯他的將士向北邊的一處山崖上逃竄。身後幾百個士兵一邊斷後一邊跟隨。
幾百人逃脫了漢軍的埋伏圈向北部狂奔而去,然而山路崎嶇陡峭,一行人不能用馬隻能步行,身受重傷血流不止加上身後追兵不斷,連居日都不敢相信他們能活著走出此山。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居日早已明白,現在即便能突圍出去,自己決策不當導致全軍覆沒,就算到了王庭恐怕也要軍法處置。
“將軍,順著這條崎嶇小道我們就能走出此山,擺脫漢軍了。”拉著居日的探路人喘氣道。
“我知道,大家快點加快腳步。”居日喘著粗氣,朝身後看了一眼,見後麵追擊的漢軍越來越少,大聲道。大概由於山路狹窄,漢軍不是本地人不識路況不敢輕易跟過來吧。
雪斷斷續續還在下著,馮姝斷了一晚熱騰騰的湯水慢慢向握也迷帳內走去。好在陶罐上蓋了一層蓋子,否則湯水就著雪水也不知道該是什麼味道。握也迷王帳附近隻安排了兩個負責守衛的士兵,見馮姝斷了食物過來,也不阻攔,馮姝也就當沒看見似的直接走進了王帳。
行未央正在帳中與握也迷商談著這個冬季匈奴所遭遇的一切,還有很多事情涵帶他們解決。一眼瞧見盈盈笑意的馮姝端著吃的進來,行未央似乎有些尷尬,識趣的躬身朝馮姝微微行禮,馮姝回之以微笑,而後隻見行未央又向握也迷行禮,握也迷略微點了點頭,行未央便知趣的退出了王帳。
“單於,妾沒有打擾你們吧。”馮姝盈盈施笑款款落座在握也迷身邊道。
“閼氏這是準備的什麼?”一眼瞧見馮姝悠然進入帳內,手中還端著一罐子不知什麼東西,握也迷心內的暖意一下子洋溢開來,幾日國事的憂愁這一刻終於得到舒緩,微笑著,隻聽他飽含柔情道。
“這是甜湯,我見匈奴長了一些甜菜,沒人食用便嚐試著做一些給大家嚐嚐,穎兒嘟嘟格和霍陽都已經嚐過了,我心裏想單於還沒嚐過我的手藝便端過來給您嚐嚐。”馮姝邊說邊把甜湯盛到碗裏。雖然一路過來經過了風雪洗禮,但好在蓋著蓋子加上剛剛煮開的湯水,因此這會兒盛出來也還是熱氣騰騰的。
漢人喜歡用勺子,馮姝也專門為握也迷準備了一個勺子,哪知握也迷壓根沒用,對他來說那玩意太慢,不如一口倒進去飲了幹脆。把起湯碗一口倒灌也不覺得燙就把一碗湯水咕嘟咕嘟喝完了。
“單於。”馮姝黝黑的深眸中藏著一絲淡淡地憂傷,很快這憂傷便被掩藏在一中似笑非笑的笑意之中。伸開袖子輕輕替握也迷擦去嘴角餘汁。握也迷深深望著眼前之人,那一聲舒舒的叫喚早已讓他的心醉了。
“今日閼氏興致可算不錯,以後本單於定要叫王庭的食官們跟閼氏多學學。”握也迷滿含深情,一雙秋水雙瞳柔情地注視著眼前女子。
“單於說笑了,我看匈奴的甜菜那麼多,地上長的也有許多可以吃的食物,為何匈奴人不吃呢?”像是想到什麼似的,馮姝疑問著。
“匈奴的生活方式跟漢人不同,太多的體力勞動和惡劣的氣候條件,使得我們匈奴主要以肉食為主,蔬菜之內的偶爾可以用來充饑但不能當作主食。”握也迷耐心向馮姝解釋道。
“可現在不是饑荒之年嗎?有吃的總比沒吃的好。”馮姝一臉疑問,道。握也迷看著眼前女子仔細想了想似乎也是這個道理,心中像是豁然開朗了,哈哈大笑道:“多謝閼氏提醒,本單於這就叫人去辦。”馮姝微微納悶,也不知道握也迷說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