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你在這兒留了這麼多天還有別的目的?”
“嗯。我也該休息一下了吧。”
“哈?好吧。剩下的都要做成人形嗎?”
“是啊。”晁千神讓左護法站到一邊,又喚道,“右護法,進來一下。”
聽著花不如時不時發出的詭異笑聲,耐著她時不時投來的玩味眼神,晁千神再也沒有回應她期待的心情,一直死氣沉沉,一副勞累到呼吸都不願意的樣子。
所幸眼前的事還不至於讓花不如厭煩,第三人開始,她便親自動手,嚐試著各種不同的方法來讓接受寒氣的教徒更久地保持自我意識,也更多地露出恐懼的神色。
事實上晁千神對自己很是意外——他到現在還沒適應這樣奪走他人人生的感覺,依舊會厭棄自己的肮髒和下作,一如他辭去教師一職的那天一般。
他太清楚自己有多自私,清楚自己阻止神選不是為了拯救世界,而是為了拯救那一個人和自己。
這種明知故犯的卑劣他無法對任何人說明,以至於被衛語信點明就讓他炸毛。隨著他要奪走的越來越多,連她都質問他有什麼資格操控他人的人生,他更覺無法在她麵前抬起頭來。
他這個惡人連惡都惡得不夠徹底,能成什麼大事?
晁千神質問自己的同時,緊緊握住了頸間的紋盒。
近日裏晁昭連之前那種對他和晁千琳二人的心疼都沒再表達過,似乎正等著他終於想通,願意和他對話。
晁千神知道以他的才智,現在應該能看透自己的全部籌謀了,走投無路地選擇了向父親傾訴:
【師傅,我可真是個小氣的人。】
【阿神,人各有誌。況且,你和千琳會是這樣,也要怪我。】
【你已經很努力了,還是應該怪天吧。】
【如果我多分些心給你們,至少你不會扭曲成今天這個樣子。】
晁千神不禁苦笑:【可是師傅,我沒有別的選擇。】
【你還可以放棄,你還可以選擇你自己啊。這本來就……】
【師傅,】晁千神打斷他的話,【這件事一開始就是我自己決定的,如果是你,會在這種時候放棄嗎?】
晁昭輕歎一聲:【不會。】
【我和千琳隻有彼此了,這位置換給她,她也會這麼做。對不起,雖然我們都學到你的堅持,但我們都沒有你那麼大的胸懷,還是讓你失望了。】
【我不失望,我隻是……我隻是不知道還能怎麼幫你們……阿神,或許,結果不會那麼糟,既然你希望她相信你,你也該更相信她一點兒。】
【……我會的。】
晁昭不再應答他的口是心非,晁千神明知如此,終究無法改變自己的想法。
他要保護她,必須要保護她,如果他連這僅剩的價值都沒有了,那才真的是他各種意義上的死期——輸給天道,輸給神選,輸給愛情,支撐著他的一切都灰飛煙滅,說不定,他會消失得無人能夠想起。
花不如清清嗓子:“晁神使?”
晁千神回過神來,對眼前排排站的九人下了指令,讓他們到院中靜坐,屋裏可算恢複了些許溫度。
“明天我們回嵐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