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奇怪家宴(1 / 2)

該來的果然還是來了。邊境有異動的消息這個時候想必已經傳進宮裏,那麼他的父皇鳳樞靖,也該直麵他的噩夢了。

“您要親自去巡視?”鳳扶蘭大吃一驚。他所沒想到的是鳳樞靖在這件事上過於堅決,語氣讓他覺得哪裏出了差錯。一國之君親自前往邊境巡視,還是在邊界異動有外軍駐紮的微妙關頭。要麼是過於篤定自己運氣好到毫發無傷,要麼就已經做好了直麵死亡的準備。

“國不可一日...”他用陳詞濫調幹癟的敘述著皇帝不能去邊界的理由,王都現在都成了暴徒的天下,走出這個地方死在何處誰又知道你是那個高高在上的鳳樞靖呢?

“不要管他,他隻是瘋了。”冰冷的聲音從腦後傳來,皇後妝容濃烈黑色長裙曳地,裙裾邊繡滿開的盛大宏偉的牡丹花朵。兩個侍婢膽戰心驚的為她捧著曳地的長裙,如果刺繡牡丹花所用的脆弱金線崩斷一根,她們之中的一個人就要被拉下去砍頭。

“你先回去吧。”鳳樞靖看向鳳扶蘭,仿佛哄玩耍的孩子孩子回家吃飯的慈父。那是他從未見過的眼神。

大殿門關上以後,兩人之間的空氣忽然凝結,宛如暴風雪來臨之前天地沉寂的一刹那。

“枉笙,我的手已經快拿不動劍了。”他語氣平和而親昵,沒有用到“朕”而是“我”,這一刻隻是他和他的結發妻子在聊天,沒有帝與後的尊稱,仿佛這時還是他們沒有登基擁有榮華的歲月,他是最平庸不被看好的親王鳳樞靖,她是家族裏旁支的庶女薄枉笙。他們還沒有在一起並肩戰鬥,這時也不是一起指點江山時英氣勃發的歲月。

“陛下拿劍作什麼呢。”她的語氣也從容寧靜,“臣妾的族弟現在是新擢的容武將軍,一心想要報效國家。一刻前已經領了諭令領兵出城了。”當然不是鳳樞靖的諭令,而是皇後的旨意。她仍掌有大權,不隻是隻在瑣事上做主的深宮婦人。她拿得起這個國家的任何一項事務,也敢把劍貫入任何一個臣子或者鳳樞靖的胸膛,當然她的心意能被所有人遵從,即使她隻是個失去愛子的古怪瘋子。

“再有一年或者兩年,朕就穿不上從前的甲胄。即使穿上也會在馬背上累彎腰,怎麼會像一個皇帝該有的作為。”鳳樞靖從禦座上下來,親切的牽起皇後的手。“朕都老了,把江山留給孩子們吧。朕一共四子七女,兩子兩女都毀在他們手中。如今能剩下這一個也是萬幸,如今該去討回這筆債了。等朕死了就埋在謐山,春日漫山白花,就像咱們初識的時候。”他手拂過皇後因為步伐匆匆而溢出的一絲黑發,將它攏歸後腦。帶落一串蒼白的淚珠。

“咱們都已經老了啊。”

“你還不能走。”她忽然昂揚的說道,擲地有聲。“如果想死的像個一國之主,就等到國破家亡的時候,殺死最後一個敵人再橫刀自刎。不是像你這樣,愚蠢的去賊營送死!”

“你沒有保護好我們的孩子,我何嚐不痛恨你。我的債又該去哪裏討。”皇後說完這一句就轉身離去。“如果我們中哪個先下地獄,就去看看那裏有沒有我們的孩子吧。”

景碧羽來到南國的兩件人生大事,一個是胖了三斤,一個是被邀請去參加鳳扶蘭王府的家宴。

家宴這個概念比較奇怪,首先是家的問題。誰家?名義上是鳳扶蘭王府那個家,問題是他沒有家室,妻妾,乃至一個通房丫頭都沒有,那這個‘家宴’就很奇怪,難道是請他府裏下人?

景碧羽遂去信一封。“何為家宴,所請何人?”

“家宴者,家人聚會。請你。”

“為啥?”這個緊要關頭,王都裏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殺出來個奸細,別國軍隊都駐紮到南國境外去了。這時候還有心思開趴體?

鳳扶蘭的回複讓她覺得喉頭一梗,“我母後想見見你,穿的好點。打扮的像樣點,說話不要嚇到人。還有不要帶你保鏢去,怕嚇到人家。”

“你母後為何見我,吾同汝交往不甚過密。況吾膽子小,無侍奉位高權重之人之經驗。天然一股鄉野小家子氣,甚難改之。”她一口氣文言文大白話憋完這一串,覺得胸膛裏黑氣上湧,真是不祥的預兆...

“所為何事,棒打鴛鴦。”這句話她看出點門道了,原來皇後娘娘以為他們倆有私情,是來拆散他倆的!

臥槽尼瑪,不是天底下所有的皇後都是在深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嗎,為啥這一個還兼有八卦功能,在深宮裏還能知道有她這麼個人的存在?她想起那兩個被羞辱的絕塵而去的公主,突然心裏深深的泛起了“蒼天饒過誰”的淒涼感。

“吾突然身體不適,不能出門...”

“戌時準時到,皇後脾氣不好。你也知道我不是她親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