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這都找了三天了!要是真能找到早就已經有了消息了。可如今……”周嫣猛的住口,生死不明。是,姐他此刻生死不明。姐,你究竟然在何處啊,姐!
華岫見她猛的噤聲,又見她臉色大變,怕她一時想不開,反倒在自己心裏憋著一股子邪氣,傷了身。就趕忙將她攬到懷裏,緊緊的摟著,說“別急,此刻你千萬不能急。要是連你都亂了陣腳,更是找不到她了!你細細想想,究竟然何人能將他擄走。”
“我姐他平日就算出門也跟著七八個人,每次也都隻在主街上晃晃,哪裏來惹事的機會?更別說是得罪什麼人了。好端端的,竟然就這麼不見了人,我,我……”她此刻悲痛至極,早就已經忘了前塵種種,伸出手攬著華岫的腰身,放聲痛哭。
華岫見她攬著自己,一怔,卻緩緩的翹起了嘴角。許久,許久都不曾如此親近。五年,整整五年。她連一個笑臉都不肯露給自己,若不見的這個人並不是莫離鳶,她倒真想他多丟幾天才好。
她緩緩的撫著周嫣的頭,淺淺的笑著。要是能如此一生多好,一生,就同她一處,永不分離。若她不是出雲郡主,自己不是公主,一切或許就簡易許多。不用背負這些家國大事。
哢,樹枝折斷的聲響。
華岫當是哪個不長眼的下人闖到院中,緩緩抬起頭正要斥責,卻僵在原處一動不能動。那折樹枝的人,乃是周玄齡,她的夫君。
周玄齡聽聞嫣兒孤身在後園,怕她這幾天奔忙又不得紓解鬧出病來,忙趕來想勸勸她。可他到了後園卻硬是見著他最不相見的那一幕。
華岫緊緊的摟著嫣兒,嘴角竟然含著一抹笑意。
若旁人見到這一幕,隻會當這二人友誼深厚,或是母女情深一類。可他絕非旁人,他太明白華岫這笑中藏著的深意!五年,他娶了她五年,他用了五年的榮寵去換她對嫣兒的放過,可如今看來一切皆是徒勞,他得到的,竟然是她嘴角那抹笑意!
想當初他不顧眾人反對,一心要娶華岫。嫣兒跪著求他,哭的連話都說不出。那時他心中隻不理嫣兒的哀求,不顧父女情誼,硬是娶華岫過門。那一切,不過是怕她二人在一處,是怕嫣兒日後艱辛。
可最終換來的,卻是今天的行同陌路。
所以現在到了離鳶,他就罷手不管了,無論她和誰在一起都無妨,隻要她心裏有他這個爹。離鳶要什麼,他給什麼,離鳶要造反,他就四處奔忙,去尋那些曾同他在一處的老臣,一個個的找了,一個個的遊說。
可換來的,卻是離鳶辰兒對他一天賽過一天的不信任。
他一心隻求華岫放過嫣兒,將她寵的無法無天,任她在府中如何鬧,鬧的多大,隻一笑置之。他以為一個人若能隨心所欲就不會再去奢求。可如今看來,他錯的離譜,這麼些年的心機分明不過徒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