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進行安也傳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聲,隨後一個披頭散發的女子從裏麵飛奔出來,他的麵容憔悴,嘴唇發白,絲毫沒有血色。
不顧身體上的虛弱,不管他人的勸說,周雪箏執意出現在柳氏的墳前。周雪箏跪在剛翻新的土地上,環抱著堅硬冰冷的墓碑,蜷縮在一團,肩膀劇烈的顫抖著,液體從指尖流出,越來越迅猛。而清晨樹枝上沾染了露水,若有若無地掉落在她的身上。
蟬兒給她遞上披風,卻發現她背後因為悲慟地哭泣而沁出了汗珠。
“主子,您剛生完孩子,不得受涼也不能流太多眼淚,奴婢扶您回去!”
周雪箏猛然抬起頭來,噙住了淚水,恨意在眼中閃現,“究竟是誰如此喪心病狂,連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也了殘忍殺害?”
這個問題也一連幾日縈繞在蟬兒心頭遲遲不散去,“奴婢也不知道,不過此人必定與雍王府有關,興許是以不想讓主子回府為緣由,將劉大娘殺害了。”
“雍王府!終究還是我把她推進了冰冷的墳墓。”
“逝者已逝,節哀順變。”一雙秀氣修長的手出其不意地出現在她的肩膀上。
周雪箏錯愕地回頭,這時主仆二人才後知後覺的驚覺,自己已經被人給團團包圍住了。
沒辦法,誰讓魚兒太會躲,他也別無他法。
“胤禛?”周雪箏環視了一眼四周的守衛,分明是有備而來,周雪箏抬頭望著胤禛的九頭身,“是你!”
她扶著墓碑吃力地站起來,“是你殺了我娘對不對?”
“……”
見他百口莫辯,周雪箏更加堅定了這個答案,隻有他,有這個動機,殺了柳氏引出自己,也隻有他,有這個能力,在極短的時間內將柳氏找到並殺害!
“胤禛,你越發殘暴,你不是人!”拚盡全力,周雪箏耗盡最後的力氣歇斯底裏地喊著,脖子上青筋暴起,眼含淚水的指責道。
“在你眼中,我胤禛就是這樣的人?”周雪箏完全聽不進任何話,“胤禛,我發誓,我絕對會耗盡我餘生的時光讓你痛苦,讓你生不如死。”
望著她消瘦的身軀和慘白的麵容,胤禛擔心地皺眉,“就算為了折磨我,也請你照顧好自己,才有這個資本。”
她嘴角劃過一絲冷笑,笑容中有著駭人的殺意,這陌生的眼神不禁讓胤禛為之一顫。憂傷過度加之耗盡體力,她終於像抽了絲的紙片一樣無力的落下,最終終於落入了胤禛的懷中。
相愛時,相見恨晚,分開時,相愛太早。
最開始漠然過,再愛過,恨過,淡過,再愛過,最後還是恨占據了她的心。
再次睜開眼看見這個世界,她很平靜,沒有絕食,甚至沒有哭鬧,而是眼睜睜地望著吊頂帷帳度日。
嬰孩的咿咿呀呀聲出現在身旁一側,靈嫣看過去,眼底燃起一絲厭惡,“讓他滾出我的視線,我不想見到他!”
田嬤嬤從耳房問聲而來,臉上的笑容堆成一朵花,“小貝勒多可愛,和格格一樣一樣的,若是女兒身就更像了。”
靈嫣被題目不好的多看了他一眼,難過得淚都要留下來,“分明就是和他一模一樣,我不要見著他,快把他抱走。”
靈嫣一麵說一麵推開弘曆,田嬤嬤見狀趕緊將弘曆抱離,“我可憐的小貝勒爺,額娘不要你,還有嬤嬤呢!”
弘曆這時候突然哇地一聲哭了,也不知是被她嚇著了,還是因為田嬤嬤的話讓他傷心。
雍王府因為這二人先後掀起了驚濤駭浪,各院紛紛人心惶惶,忌憚靈嫣的到來,於是因王府出現了難聽的傳言:孩子並非胤禛親生,而是鈕鈷祿氏在外苟且所生下的孽種。
或許還有人說,孩子來曆不明,它隻是作為一種手段,以達到重回雍王府的目的。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靈嫣將自己幽禁在整個院子中,將大門釘死不讓任何人初入,就連送飯的人都隻能通過一個狗洞將食物送進來。
秋月給靈嫣加上一件外衣,柔軟織錦蹭著她光滑的臉蛋上,“主子,爺的耐心和寵愛都是有限的,而此舉無疑是在將爺的耐心慢慢耗盡,主子可想好了,永遠不會再後悔?”
靈嫣含淚拂上塵封多年的古箏,“你隨我多年,怎會不知我的性子?我何時意氣用事過?”
“經過這麼多事才知道,什麼情與愛倒不如身邊的人重要,除了我娘,你們兩個丫頭是我最對不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