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去看已經向她這邊走來的男人,蘇如漫的手緊緊地拽著被子,仿佛這樣可以緩解一些她內心的緊張以及被許木深看穿內心的尷尬。
一陣熟悉的味道漫過周身,許木深已經將她攬入懷中,“漫漫,兩天後,我送你離開這裏吧”,熱氣傳進耳蝸裏,帶著這樣一句話。
蘇如漫身體一僵,“去哪?”。
許木深的下巴抵著她的額頭,沒修整過的胡須讓蘇如漫光潔的額頭上有些刺刺的感覺,仿若拂過她的心底,帶起一層層漣漪,又回歸於平靜。
“一個很安全的地方,漫漫,聽話,等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了,我會帶著禦修澤來找你,也許那個時候,他已經出生了”
許木深的雙臂繞過蘇如漫的腰身,雙掌重疊在她高高隆起的小腹上,比她的體溫更溫熱一些的溫度透過睡衣的布料傳遞到她的肌膚上,又滲進裏麵,後背抵著他的堅實的胸膛,也是這樣溫熱的溫度,蘇如漫整個人都仿佛置身在這樣一種溫暖的安全感裏。
許木深的氣息傳至蘇如漫臉上,她的臉頰有些發燙,氣息卻是很安穩,“那他呢,他什麼意思?”。
許木深一頓,“我想阿澤也希望是這樣的吧”的確於他許木深以及禦修澤來說,蘇如漫才是最重要的。
“我不去”蘇如漫的語氣有些賭氣的成分,卻也有著一些頑強的堅定。
“漫漫,也許到時候我跟禦修澤自顧不暇,你也不想我們分心吧”
果然,許木深一句話噎得蘇如漫啞口無言。
一晚上,蘇如漫沒有睡,許木深同樣也沒有睡,兩人也沒再交流,接近天亮的時候,蘇如漫裝著睡著了,她感覺到許木深將她放在床上,蓋好了被子,才離開。
許木深轉身的是時候,蘇如漫就睜開了眼睛,她就那樣看著他的背影,昏暗的光線裏,他從窗口的位置消失在了她的視線裏,一絲絲的涼風吹了進來,讓她的臉頰上,甚至於周身都是一片涼意。
蘇如漫再也沒有了睡意,就這樣一個人坐著等到了天亮,她從樓上下去的時候,一怔,廚房裏,並不是吳媽,是一個高大英挺的身影,換下了沉穩嚴肅的西裝,他隻穿著一件白色的T恤,休閑的褲子,穿著吳媽的圍裙,從背影上看去,竟沒有絲毫的違和感。
蘇如漫的腳步像是定住了一般,再也邁不開一步,站了一會兒,禦修澤像是發現了她,目光在她極度營養不良的病態臉上逡巡一圈,皺了皺眉,“洗漱好了就去餐廳坐著,馬上吃飯了”。
眼角一片酸澀,蘇如漫深深地止住了走上前去,狠狠地抱住他,將臉頰蹭上他寬廣的背的腳步,她沒有動,依舊站著。
不知道站了多久,禦修澤關了火,卸下圍裙朝著她走了過來,眼前一晃,她的身體輕飄飄的,為了平衡身體,她不得不伸手去環住他的脖頸。
禦修澤的眉頭皺得更深了,該死的,她這麼瘦,這麼輕,肚子裏還有孩子,蘇如漫像是呆了一般看著禦修澤,她絲毫沒有注意到抱著她的人對她的體重相當不滿。
禦修澤抱著她在餐廳裏坐下,又起身去了廚房,一盤盤精致的菜肴流水般地到了桌子上,蘇如漫看了看,都是她愛吃的,他什麼時候來的,這麼些菜,做了很久吧。
禦修澤將菜都夾到她碗裏,又霸道地說了句“全部吃了,不準剩”。
蘇如漫一時無語,卻極其乖巧地端起碗,小口小口地吃著東西,前幾天,她是沒什麼胃口的,基本上吃多少吐多少,可今天也不知道怎麼的,有些邪門,她簡直是胃口大開啊,這麼些天,第一次有了饑餓感。
禦修澤薄薄的唇瓣牽起了一絲弧度,他沒有吃,隻是一直在照顧蘇如漫,幾乎是蘇如漫吃了什麼,她碗裏的空位會被馬上填上。
一頓飯下來,兩人什麼都沒說,蘇如漫也吃掉了大半的菜,都有些撐著了,可是現在懷了孕,她也不敢隨意地動。
本以為禦修澤會馬上離開的,誰知道蘇如漫倒了客廳坐了下來,禦修澤也過來,他在她腳邊的地毯上坐了下來,一歪頭便靠在蘇如漫身上,耳朵貼著她的小腹,雙臂也環著她的腰。
他像是一個淘氣的大孩子,又像是一個超級有範的準父親“寶寶,我是爹地,你是我禦修澤的孩子,一定要是最棒的,嗯”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蘇如漫都是聽著禦修澤跟孩子說話,諸如“以後不準淘氣,要聽媽咪的話,要是誰剛欺負你,爹地一定宰了他”之類,蘇如漫往上翻了翻白眼,他這都在給孩子說些什麼,可偏偏雙手像是著了魔一般,漫漫抬起,輕輕撫上禦修澤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