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蘇如漫才得到一絲絲的空氣,可她所聞及,所接觸到的空氣裏,完全都是禦修澤的味道,身子也被禦修澤環著,相互的氣息流轉著。
麵對著眼前這張近在咫尺的臉,很英俊,每一個棱角都仿佛上天的精心雕琢,這個人的每一個舉手投足,每一分神情都足以有著罌粟般的力量,讓人上癮,這個男人大概是世界上大部分女人的夢。
記得那個時候她還是宮澤落,許木深帶她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她對他的第一印象便是這樣的男人,放在他們C國,單是這份氣質也是少有人及得上的,可那個時候,她從未想過,以後的以後,他們會有這麼多的糾葛牽絆。
她以蘇如漫的身份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她總覺得,這就是她想要的人,一輩子,那個時候,她的心是純白的,完全被他渲染,仿佛唯美的一雙一世一代人便是他們的寫照。
可是世事沉浮,她的身份在宮澤落,蘇如漫,穆兮顏之間流轉,而他們也經曆了很多的事情。
使勁地推開禦修澤,蘇如漫咬著下唇,很多事情從她心頭湧了上來,幾乎讓她無法呼吸。
“禦修澤,你想做什麼?你當真以為我是那種召之即來,呼之即去的女人麼?”她看著他,眼中滿含著淚水,心中的陰雲漸漸明朗著,可胸口總是憋悶得慌,她無法輕鬆地靠在禦修澤懷裏強顏歡笑,也無法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若是以前,她總認為是她仰望著他,他們之間是不平等的,他總是高高在上,讓她患得患失的那一個,可現在,若是以愛的名義,他們之間應該是平等的,她需要與他平等地去分擔,平等相待。
灼灼目光,她在等,等一個解釋,等一個答案,可是等了變天,依舊是一片靜默。
禦修澤的臉色也沒有好到哪裏去,沉沉一片,刻意地忽略了蘇如漫眼中的等待以及痛苦,他伸手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丟下一句話“好好待在這裏,我會再過來”。
蘇如漫甚至沒有轉身,她笑了,連同笑容的還有連線若珠子的淚水,原來,他都不準備解釋一下的麼?原來在他心裏,她是這般懦弱無能的麼,原來她是沒有資格分擔他的一切的麼?
胸口起伏著,蘇如漫緊握著拳頭,甚至於指甲快要把掌心穿出一個洞來,直到屋子裏再也聽不到一絲腳步聲,隻有關門的聲音。
小腹突然劇痛,蘇如漫的臉頰瞬間蒼白,她不得不捂著肚子坐了下來,慢慢地平複心境,才稍稍好些。
又是好幾天,蘇如漫一直在別墅裏,那天和禦修澤不歡而散後,她便再也沒見過他。
如今蘇如漫也會做幾個簡單的小菜了,醫生說這個時期她應該多鍛煉的,她從善如流,在廚房不亦樂乎。
“夫人,您做的菜,少爺一定愛吃”吳媽笑了笑,蘇如漫一愣,咧了咧嘴唇,又轉頭繼續去做自己手頭上的事情。
帝都娛樂城,豪華包間裏,宗政卿端著酒杯,眼觀鼻鼻觀心,仿佛他什麼都沒聽到,也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參與,隻不過微微顫動的眼角卻出賣了他。
在他對麵的沙發上,坐著禦修澤,和許木深,禦修澤依舊是一身墨色西服,像是整個人鍍上了一層陰冷的氣息,而許木深則是一身休閑的針織衫,米白色的斜領,與禦修澤同色係的褲子。
他們兩人各占據沙發一方,一個像是冷冽睥睨眾生的帝王,一個則優雅而高貴,宛若翩翩公子,當然前提是忽略掉他們身上同樣散發著的黑暗者一般的氣息,以及鐵青色的臉,兩人的對峙就仿佛處在天平兩端的砝碼,勢均力敵。
“禦修澤,你故意的”許木深出口,低沉的嗓音中帶著濃鬱的不悅。
在宗政卿的印象中,這是第一次許木深如此稱呼禦修澤,也是第一次在氣勢上不輸於禦修澤,脊背處的汗毛蹭蹭的發涼,宗政卿真的很難想象許木深竟然就是那個傳說中“暗尋”的第一把交椅。
他也很難想象,這麼多年,許木深以如此高的演技騙過了所有的人,以為他隻是單純的一個救死扶傷的醫生,一個溫潤如玉的人,一個連家庭後宅的關係都處理不好的人,導致蘇如漫去世,得不到心愛的人與他的懦弱有關,可事實上他的雷霆手段,他手上的血腥味絕對不會比他宗政卿跟禦修澤少。
“是”同樣是低沉的嗓音,禦修澤卻比許木深多了幾分寒峭,宗政卿到是見怪不怪,論狠辣,論陰暗,禦修澤不會比許木深差,這兩人果真是名副其實的兩兄弟啊,同樣的深藏不露,骨子裏循環著傲視天下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