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醫院,李玲玉絕望地看著許木深,她似乎還沒有從自己的思維中回過神來,許木深他剛剛說了什麼?他說他要拿掉自己腹中的孩子。
那是她的幻聽對不對?許木深沒有說過這樣的話,對不對?不,不會的,那麼溫和如玉的男子,對她那麼好的人,怎麼可能會這樣對待她。
這是她唯一的籌碼,她不信,不信許木深是那樣心狠手辣的人。
可是許木深殘忍的一句話又再次將她拉回了現實“你是主動去手術室,還是要我幫你?”
“阿深,不要,求求你,不要”李玲玉感覺自己每說一個字都是那麼艱辛,她一點點向許木深的方向挪過去,卻在手即將要碰到許木深褲腿的時候被他嫌惡地避開。
李玲玉撲了個空,整個人趴倒在了地上,地麵冰涼也及不上她此刻的內心。
她不可置信地仰頭看著他,橫亙在鵝蛋臉上粉紅色的細長疤痕顯得異常明顯,淹沒在淚痕交錯中,倒讓她有種楚楚可憐的味道。
她看著那張天神一般的容顏,許木深冷冷一笑,毫無動容,他在李玲玉麵前蹲了下來,伸手毫不留情地捏住了她的下巴,力道沒有絲毫憐惜,冷冷地道“你這樣的女人,讓我感到惡心,知道麼?”
李玲玉拚命地搖著頭,卻換來許木深更加大的力氣,她的下巴好像快要碎了一般。
不,不可以,任何人都可以這樣說她,唯獨他不可以,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自己之所以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也都是為了他。
“你自己做過什麼,自己心裏知道,怎麼,你覺得,我不應該這樣對你,不應該拿掉這個孽種麼?”明明是那麼俊美的一張臉,陰沉的表情卻是那麼令人膽寒,說出的話卻是那麼殘忍。
他不是,不,他不是自己所愛的許木深,李玲玉無論如何都無法將眼前這個渾身冰冷,就連眼神中都透著寒冷凝氣息的男人與自己印象中溫潤如玉的男子聯係在一起。
這個男人,此時此刻看著他,他很冷冽,他的心好像已經被冰封了一般,任何人都打不開缺口,他鐵石無情,與自己第一次看到的許木深完全判若兩人。
那個時候的他,俊美無籌,溫潤如玉,他對你說一句話,足可以讓你感到春風來臨一般的溫暖,他就是有那麼溫柔的,吸引人心的力量。
也是在看到他用那麼寵溺的眼神看著蘇如漫的時候開始,她開始幻想,若是有一天,這樣的眼神也屬於自己,那該多好,卻原來,她費盡心思,背叛蘇如漫,甚至背叛自己,得來的,就是這樣的冰冷對待嗎。
“阿深,不,你不可以,他是你的孩子”很艱難地李玲玉才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她感覺到自己整個的下巴都是麻木的。
“哦?是麼?”許木深挑眉,眼神裏透著懷疑。
李玲玉清晰地看到許木深唇角那一抹殘忍的笑容,心中越發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這種預感卻在許木深接下來的話中得到證實。
“你做的事情,真的以為我不清楚麼?別說他不是我的孩子,就算是,那又怎樣,我不屑,我和漫漫的孩子沒有了,就用這個孽種去陪葬吧”
許木深的聲音很輕柔,卻透著一種對於李玲玉來說誅心般的戾氣,他仿佛說著平常話一般,一點都沒有意識到這是一條生命一般。
他都知道了,那孩子,確實不是他的,可她沒有辦法。
她本以為,若是他知道自己有了他的孩子,以他的性格,一定會對她負責任的,可現在,一切全亂了,他根本不是自己所認識的許木深,李玲玉絲毫不會懷疑,許木深現在就能殺了她。
她終於明白,她看錯了,許木深根本沒有惻隱之心的,以前他對自己的好,就像是假象一般。
“李玲玉,你口口聲聲說你愛我,愛我能做得出撞死我母親,讓我誤會漫漫,甚至親手推她下樓的事情?愛我能一而再再而三傷害漫漫?”
在提到蘇如漫的時候,許木深的情緒明顯有些壓抑,甚至是憤怒,都是眼前這個女人,就算她死一千次,一萬次,都不足以泄他心頭之恨。
果然,他都知道了,李玲玉心中冰冷一片,“是穆兮顏,對不對?或者說她是蘇如漫更確切一些,是她告訴你的對不對?”血流順著李玲玉的嘴角流了下來,她狼狽至極,琥珀色的眼眸中卻多了一絲陰狠。
她就知道,從她見這個女人的第一眼她便知道,這個女人一定會成為她的絆腳石。
原來,她早就知道了,許木深手一抖,放開了李玲玉,心中好想被什麼狠狠地撞擊了一番,她早知道了,可是她一直沒對他說,寧願他們之間的誤會一直存在也不願傷害他麼,為什麼,為什麼她要那麼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