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俊此時正和棲年坐在院裏聊天,見玥棽歌走過來,笑著招了招手,道:“小桃花,快過來。”
棲年盯著她的臉皺了皺眉,道:“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玥棽歌沒有理會他們的話,走了過去,口氣略帶不滿道:“師兄有事瞞著我。”
白俊和棲年皆是一怔。
“白琪咿說燃滄替我受了罰,我到底做了什麼有違天族法度的事?師兄為什麼不告訴我?燃滄為何要為我受罰?”
白俊和棲年對視一眼,再看玥棽歌,臉上怒氣,一雙桃花眼染了霧氣。
白俊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不是不告訴你,隻是告訴你了又能如何,你現在的情況根本就受不了天刑。”
“我為何要受天刑?”玥棽歌想不明白。
“那日在昆侖巔,你雖然沒有完全祭出炎焱印,不過以炎焱印的威力就算沒有完全出世也給六界造成了不小的損害,西海海水倒灌、昆侖巔地動山搖殃及人間死傷無數,你難辭其咎。”
原來如此,怪不得白琪咿會說這是我自己種下的業障,玥棽歌垂下眼簾,滿臉的悲痛。
“按照天族的刑法,你要受三道天火,然後去人間曆一世凡人疾苦,以贖罪孽,本來那日我去天界就是準備替你受刑的,可是燃滄沒給我這個機會。”
白俊想起那日在三十天的邢台下,燃滄神色冷淡地看著四周的眾神,不怒自威,一字一頓地對上座的天君道:“玥棽歌是本君的人,他的業障就是本君的業障,今日這刑法也隻有本君能替她受。”
說完,燃滄闊步走上邢台,當著眾神道:“天啟宮上神玥棽歌,私祭炎焱印,累及人間眾生、觸犯天規,按天族刑法,著處以天火刑,罰其前往人間曆一世凡人疾苦以消罪業。”
施刑的是他,受刑的亦是他。
三道天火,皆落於元神上。白俊站在台下,見燃滄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白俊看著玥棽歌,手裏的折扇輕輕敲了一下她的頭,道:“至於燃滄為何要為你受刑,你自去問他就是了。”
玥棽歌木訥地點點頭,眼前一片霧色。
棲年知道她心裏肯定在怨他們瞞著她,於是語重心長道:“你也不要怪我們瞞著你,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三道天火隻會讓你體內的魔靈更不受控製,就因為知道你的性子所以才瞞著你,這場天刑無論是燃滄還是白俊亦或是我和藍卿,我們誰都可以受,唯獨你不可以,你明白嗎?”
玥棽歌斂下心中的悲傷,看著棲年和白俊,精致的臉上寫滿了倔強,“我知道師兄們是為了我好,但是請師兄不要事事都瞞著我,我到底是天啟宮的上神,師兄們能擔當的事,我沒有理由躲避。”
“小桃花。”
“我明白了,下次不會再瞞著你了。”棲年定定地看著她的眉眼,笑著點了點頭道。
再回到笙歌殿,玥棽歌去酒窖取了壇相思引,裝了滿滿一壺。晚間的時候坐在後院的桃林獨自品著。
相思這種東西,還真是會上癮。
太烜宮裏那七百年,無論她做什麼,燃滄總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他說過他不會愛,所以他拒絕了她一次又一次,所以他可以毫不留情地給她一掌一劍。
可是為什麼現在又要做這些?替她受刑,給她魂玉,還有那四千年,真的如白琪咿所說,你在幽冥界等了四千多年嗎?為什麼?燃滄,你當年哪怕對我有一絲一毫的情意又怎麼舍得那般傷我,你怎麼忍心。
燃滄,我在你心裏,究竟是何樣的一個存在?
“嗬嗬嗬嗬。”玥棽歌明亮一口杯裏的酒,托著下巴笑了起來。
白琪咿問我憑什麼得到你的愛,燃滄,憑什麼?我也想問,你憑什麼讓我這般相思?
“姐姐,你怎麼了?”連翹從遠處走過來,麵帶擔憂。
一陣夜風吹過,夾著這幾分涼意,酒意醒了大半。
“沒什麼。”玥棽歌收了心思,望了望天際,起身往外走。
“姐姐,你去哪?”連翹追過去問。
“幽冥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