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榕樹自然認得這女子,白暘真君的長女白琪咿仙子,對於她直呼玥棽歌的名諱,老榕樹甚是不滿,暗自皺了眉頭,卻也沒有失了禮數,拱了拱手道:“見過白琪咿仙子,是玥棽歌上神差我前來的。”
“哼!”白琪咿冷哼一聲,狠狠道:“她也知道自己沒臉再見燃滄,所以就叫你來?虧她還有自知之明。”
“仙子慎言!”老榕樹重重地杵了一下手裏的拐杖,提醒道。
“哼!”白琪咿叉著腰,漲紅了一張臉,咬牙切齒道:“你回去替我問玥棽歌一句話,問她玥棽歌憑什麼得到燃滄的愛?就因為她是神尊義女就她可以枉顧天庭法度,她自己種下的業障就該她自己去承擔,憑什麼讓燃滄替她受罰?她當初守在燃滄身邊七百年,後來燃滄以為她死了,他閉關四千多年,元神在幽冥界苦苦等了四千多年,她玥棽歌憑什麼得燃滄如此付出,她憑什麼?七百年換四千多年,她還有什麼不滿意?”
白琪咿一番話說得疾言厲色,滿腔的憤恨與不滿全部全部都寫在臉上。
老榕樹被她的這番話嚇了一跳,他不知道原來燃滄神君和玥棽歌之間還有這麼一段過往,聽她這麼說,心下不免生出幾分好奇,但也沒多問,點了點頭,道:“仙子的話,我定會轉達。”然後緩緩行了個禮,又道:“就算是白暘真君本人,也是不敢直呼天啟宮上神名諱的,仙子日後可要注意了。”
“你……\"
“告辭。”老榕樹沒有再聽她說話,朝身後的仙官拱了拱手,徑直離去。
老榕樹一路從二十一天往天門走去,想著剛才白琪咿說的那番話,腦海裏將這些時日發生的事情串聯起來,大致也差不多猜到了幾分。
“神君大公無私,這刑法沒留一點情麵,唉!雖說以他的修為不至於傷到根本,可是卻痛啊,那三道天火可是落在元神上的啊。”
“可不是,若是我肯定是要休養好些日子,虧得是燃滄神君,天火刑一受,第二日就下了凡。”
“就是,八十年的人間疾苦耶,你們是沒見著司命星君給燃滄神君寫的命格,那叫一個慘喲……\"
老榕樹聽著不遠處聚在一起的神仙七嘴八舌地聊著,暗自皺了眉,往天門的方向走去。
天啟宮。
老榕樹將錦袋遞還給玥棽歌,做了個揖道:“燃滄神君不在太烜宮,我問了他宮裏的仙奴,他們……\"老榕樹抬眼看了眼玥棽歌,道:“他們隻說神君有事外出了,大概要兩三個月才會回來。”
“是嗎?”玥棽歌盯著手裏的錦袋,久久不語。
“還有……\"老榕樹看著玥棽歌臉色不好,欲言又止。
玥棽歌不喜歡他吞吞吐吐的樣子,問道:“還有什麼?”
老榕樹不敢有所隱瞞,躬了躬身,道:“我在太烜宮遇到了白暘真君的長女白琪咿仙子,她讓我問上神一句話。”
聽見白琪咿在太烜宮,玥棽歌眉頭皺得更緊了,沉聲道:“什麼話?”
“這個……\"老榕樹精吞吞吐吐地,終是將白琪咿說的那番話如是說給了玥棽歌聽。
“她問您憑什麼得到燃滄神君的愛?您……您自己種下的業障就該您自己去承擔,憑什麼讓燃滄神君替您受罰?她說……您當初守在燃滄神君身邊七百年,後來燃滄神君以為您死了,燃滄神君閉關四千多年,元神在幽冥界苦苦等了您四千多年,白琪咿問您憑什麼得燃滄神君如此付出,她還問……七百年換四千多年,您還有什麼不滿意?”
“白琪咿當真這麼說?”玥棽歌渾身一顫,立刻變了臉色。
“是。”老榕樹點了點頭,他此時站在離她幾步遠的地方,話音落了好半天也沒聽見玥棽歌說話,一抬眼,就看見玥棽歌盯著手裏的錦袋,一張臉蒼白無色。
“上神?”老榕樹精叫她。
“燃滄……\"
好半天,老榕樹終於聽見玥棽歌開了口,聲音低沉暗啞,帶著隱忍的傷痛。
老榕樹正想著要不要把在天界聽到的一些談話轉告給她,眼前突然一花,一陣風從耳邊刮過,再抬眼,玥棽歌已經不見了蹤影。
白琪咿讓老榕樹傳達的話一遍遍在耳邊回想,玥棽歌強忍下心中的傷痛,走進白俊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