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夜流暄番外8(1 / 3)

不久,她傷勢康複了不少,我便讓她再回了端王府。

後麵一段日子裏,我忙於南嶽之事,不經意才發覺,南嶽皇帝表麵上寵愛端王,實則,卻是寵愛南嶽太子。

南嶽皇帝,不過是以端王之力為太子掃清道路,隻可惜,皇帝卻是不知,端王軒轅宸,骨子裏也是一頭狼呢。

一切的一切,皆在我謀算中發展,太子與端王勢不兩立,越發的信我,而我也因太子的暗中相助,在南嶽朝政更是呼風喚雨。

隻是,我未真正對端王出手,太子卻是等不及了。

他竟敢趁我不備,利用太子側妃楊鳳棲流產一事,將端王騙入宮中,設法軟禁。

聞得此事,我雖不悅,此也未多加幹涉,隻因兩虎相爭,我漁翁得利,倒也甚好,不得不說,無論是太子與端王,我都不會放過。

然而,讓我未料到的是,當日太子設計之日,竟是軒轅宸領著鳳兮回門之日,軒轅宸因顧及宮中的楊鳳棲,竟敢將鳳兮留在姚府,留在那狼窩。

我一時微急,想起以前在姚府對麵的酒樓日日觀著鳳兮被姚府之人欺負的場景,難免擔憂,而待我迅速趕至姚府,踢開柴門,見到的,卻是狼狽不堪的她。

那時,她無聲無息,身上臉上全是血跡,臉色慘白,雙眼緊合,似是屍首一般。

我心底猛的一跳,然而我卻不若常人那般慌亂,我僅是伸手扣上了她的脖子,清冷威脅的道:“睜開眼!”

這話出口,我不知自己是何感覺,隻是手指觸碰到她脖子的溫熱,我卻真真正正的鬆了口氣。

我並非掐她的脖子,我僅是抑製不住的生了怒。

這蠢東西曆來笨拙,入了姚府,竟是仍不知長進!她若是有半點的聰明,便有本事威脅住姚府之人,亦或是,動用輕功逃跑,也不會淪落至此,害我匆忙趕來,瞧她這副令我失望至極甚至震撼莫名的慘樣!

嗓音落下,她並未睜眼,我越發一怒,又道了句:“睜開!”

她終於是睜了眼,目光朝我鎖來,那眼裏太深太深,又似是太淺太淺,淺得令我在刹那間便捕捉到了她眼中的嗤諷與灰暗。

我心底微微發緊,然而待見她嘴角開始不住的溢血,我皺了眉,平生第一次,我想以我雪白的寬袖,破天荒的為她擦拭嘴角的血。

然而,我終歸沒這樣做,亦或是在我掙紮之際,她道出來的話讓我打消了這念頭。

我清晰的記得,她嗤諷灰暗的盯著我,一字一字的道:“你殺了我吧!”

一時間,周圍空氣似是因她的話震蕩了一番,而我的心底,也備受波及。

我臉色頓變,目光也顯得冷沉。

我迷了眯眼,極為威脅的朝她道:“你說什麼?”

我曾在想,隻要她服軟,我便饒了她!於她而言,我夜流暄冷狠無情,但對她終歸是寬容的。

而我未料到的是,她似是抱了求死之心,繼續嘶啞著嗓音道:“求你殺了我!”

一時間,我怒意一來,掐在她脖子上的手頓時用力,然而待見她慘白的麵容因窒息而變得通紅,雙眼也開始泛白時,我有些慌了,極為難得的慌了。

我不過是想懲罰她而已,不過是想將她把話收回去而已,大抵是心底太怒,是以手下的力道未有準頭,便令她如此。

心頭也跟著猛的一跳,分不清究竟是什麼感情在心底纏綿縈繞,我迅速縮回了手,隻是待她本能的猛烈呼吸時,我朝她威脅道:“撐著!你若敢死,我便會讓你死後也不得安生。”

我這話委實狠,她聽了之後,臉色更如死灰。

我瞧在眼裏,心底的冷意也再度開始蔓延。

罷了,她既是恨我,便恨我吧,我夜流暄,本就不是討喜之人,更不是仁慈善意之輩,隻要能威脅著她繼續求生,我便心安,我要的,也僅是如此而已。

我將她帶回了右丞府,也順勢差人抄了姚府,讓姚家舉家入獄。

我早有處置姚府之心,隻奈何姚府卑微,加之我一直有意讓鳳兮親自處置,是以此事便耽擱了下來,但我從未料到,姚府之人竟是膽大包天,再敢在她身上動手,如此一來,姚府命運,我定出手了結。

我記得,將她帶回右丞府,她便一直昏迷不醒,我衣不解帶的照顧兩日,用盡各種法子,全然無法喚醒。

那兩日,猶如以前在蒼月宮那般難熬,我冰冷沉寂得太久太久的心,再度漣漪起伏,隱隱有些慌了。

若是,若是她就這樣一直沉睡下去,我該如何?我所做的一切,又有何意義?

我本是命不久矣,若北唐帝姬也不再了,那日後北唐複國,誰來主宰?

分不清是因北唐之故而憂心她,還是因這些日子習慣看著她,盯著她,威脅著她的感覺而憂心她,我隻知道,我對她的昏迷素手無策,甚至懊惱煩躁得欲殺人。

整整兩日,我脾氣暴躁,時時呆在她身邊,時時呼喝入屋送膳亦或是湯藥的管家,她日漸蒼白,我卻也渾身疲倦,發絲淩亂,狼狽至極。

最終,管家提醒,說是有偏方所言,有些病人中了邪氣,隻需讓道上來做法,驅除 邪氣或是病魔便可。

我沉默著,卻也在沉默中信了。

待管家告退去尋道士之後,我才後知後覺的愕然。

我夜流暄,滿身殺伐,早已不信邪氣病鬼甚至是閻羅王,然而此時素手無策之中,我卻破天荒的信了,竟是信了!

待管家找來道士,我終於離開了屋子,那時,大抵是儀容狼狽,倒是令右丞府之人紛紛驚愕。

我未做理會,僅是回房沐浴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