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歸往東臨,同行10(2 / 3)

在奏章上一一蓋完印章後,本想將奏折報出去讓暗衛們送回京都,但轉而一想,又打消了這念頭。

這些奏折裏的事都太過精密,夜流暄務必得過過眼,到時候布局起來,也好心裏有數,再者,她在奏折上寫的話,委實不太妥,萬一出了什麼岔子,夜流暄怕是得怪她。

鳳兮兀自沉默,心底依舊雜亂無章。

待回神,她拿出一張繡帕將夜流暄的印章包好,隨即緩步至床榻邊,將印章輕輕的放在了夜流暄的枕邊,並垂眸細細的將他清俊平靜的麵容打量了好幾眼,才轉身出屋。

待入得長白山老頭的屋子時,長白山老頭正極其認真的研究蠱蟲。

他麵前擺了好幾隻瓷杯,還擺著不少的瓶瓶罐罐,而那些杯中皆有活生生的蠱蟲,隻是大多杯子裏皆是清水,獨獨一隻杯中是鮮紅的血液。

眼見鳳兮推門而入,長白山老頭眼角抽了抽,明顯有些不暢:“我說乖侄女兒,要進門時可先敲敲門麼?”

鳳兮臉色不變,依舊緩步往前,待站定在他身邊時,她目光朝他麵前的那些杯子及瓷瓶一掃,低道:“皇叔在做何?”

“自然是在研究這些蟲子啊!”長白山老頭回答得幹脆,隨即扭頭瞅了瞅鳳兮,道:“又找老頭做何?當時在河邊時,那小子不是抱你了麼,難道你們又吵架了?”

吵架?

鳳兮眸色微微一動,隻道這吵架二字用在她與夜流暄二人之間,委實離譜,先不說她並不是擅長吵架之人,就憑夜流暄那清冷的性子,也斷然不會如同市井之人那般與她吵架。

鳳兮默了片刻,並未回答他的話,僅是待暗自收斂心緒之後,她緩緩出聲:“鳳兮此番來,是為皇叔借一樣東西。”

長白山老頭斜眼瞪她,頓時有些心虛:“乖侄女兒啊,這可是你第一次找老頭我借東西呢!”說著,嗓音頓時增了幾許如臨大敵般的緊張:“莫不是要借銀子?你也知曉啊,老頭我身無分文,而且……”

“鳳兮是要借軟骨散。”鳳兮眉頭微微一蹙,出聲打斷。

長白山老頭後話當即噎住,瞪著眼睛朝鳳兮打量了好幾眼,道:“乖侄女兒啊,你借這東西做何?”說著,似是想到了什麼,又道:“軟骨散這東西,以前見你在東臨睿王府都能自己配製,你若要這東西,自己動手便是,怎找老頭借了?”

“自離開東臨,鳳兮身上攜帶的,便全數劇毒,而那軟骨散,鳳兮未帶。”鳳兮淡道,嗓音稍稍透著幾許低沉。

“你自己不知道出去買?這漁村小鎮的醫館內藥材也算是齊全呐。”

“皇叔這裏有現成的,鳳兮又何必出去買。”鳳兮目光靜靜的落在長白山老頭麵上,嗓音低沉而又平靜。

長白山老頭眉頭一皺,頓時有些無奈:“你要這東西做何?”

“有用。”

“何用?”

鳳兮目光微微一深,不答。

長白山老頭瞅她幾眼,默了片刻,似是想到了什麼,麵上頓時漫出幾許愕然與驚訝:“我說乖侄女兒,你該不會是……”

鳳兮沉默了片刻,卻是坦然的點點頭:“早說皇叔心思通透,如此看來,鳳兮說得的確沒錯。”說著,嗓音稍稍頓了片刻,又道:“皇叔既是猜到鳳兮要做何了,那軟骨散,皇叔可否給鳳兮了?”

長白山老頭目光一顫,頓時扔下手中的瓷瓶,目光緊緊的落在鳳兮麵上,急道:“乖侄女兒啊,莫不是那小子即便抱了你,甚至還被你牽著回來了後,仍是對你淡漠得緊?”

說著,又喃喃低道:“難道還得想法子刺激他一回?”

鳳兮眸色微變,隻道:“皇叔莫要胡猜了,鳳兮要軟骨散藥倒流暄,不過是想帶他去東臨罷了。”

這話一出,長白山老頭一個趔趄,踉蹌的身子差點撞到身邊的桌子。

待他穩住身形,他驚愕的朝鳳兮望來,道:“乖侄女兒啊,你怎會生出這等心思啊?先不說那小子執掌南嶽,這段時間必忙得不可開交,再者,你以為你能劫走他?即便是用軟骨散藥倒他了,你確定藥效過後,他不怒?”

說著,見鳳兮臉色不變,深黑的目光也未因他的話而有半分的搖曳,老頭眉頭再度一皺,又道:“乖侄女兒,那小子發起怒來,可是六親不認啊!這事兒你可得考慮好。”

鳳兮稍稍垂眸下來,默了片刻,才低道:“皇叔說的這些,鳳兮都知曉。隻是鳳兮如今必得回東臨了,但我卻放不下流暄,如此,我隻有將他帶走,即便是手段用盡,亦或是他日後大怒,鳳兮也必須這麼做。”

長白山老頭目光也幾不可察的一深,隨即全然不符合他大咧性子的歎了口氣:“如此為他,值得嗎?鳳兮,你對那小子,可否太過上心了?”

他難得喚她名字,且一直都大大咧咧的不正經,然而此際,他的話卻格外的語重心長,猶如一個再平常不過的長輩。

鳳兮神色動了動,麵上也增了幾許無奈與悵然,隻道:“是否值得,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鳳兮如今的確不可放下流暄。”說著,眼見長白山老頭眸色微沉,鳳兮又道:“皇叔也知曉的,流暄對他自己極狠,如今他身子孱弱至此,一旦我不在他身邊照顧,他定會忽略他的身子的。鳳兮,隻是不願讓他出事而已。再者,皇叔今日為鳳兮設計流暄,不也想讓鳳兮與流暄湊在一起嗎?”

“我讓你們湊在一起,僅是見不慣你們這樣遮遮掩掩虛虛實實的說些傷害對方的話!但老頭我可沒讓你劫走那小子啊!”長白山老頭臉色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