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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邙山深處的幽靈山莊,最近又陷入了一片“熱鬧”,卻不是因為嶽翎,“藥靈,他怎麼樣啊”,煞靈湊在一個床幔前,一臉擔憂的問,生性靦腆寡言的藥靈皺著眉頭把著脈,半晌起身,揮揮手示意他們先出去,他自己落下來床簾,也走了出去。
山下火紅的彼岸花依舊開的如火如荼,聽見房門關閉的聲音,他趕緊回頭,如今幽靈山莊上下,全由他一人打理,雖然也沒什麼可忙的,但比起在這每天望著山下發呆,他寧願跟在嶽翎身邊,隻可惜,他們三大護法注定得留下一個主事。
藥靈知曉他內心的急切,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說:“情況不妙,我覺得他可能挺不過去了,若是墨宗主在,沒準尚可一試,我也隻能暫時保住他的性命,可他身上內傷外傷一大堆,年紀也大了······”
煞靈大概早就猜到了會是這個結果,說實話,那天他們劫出一個被嶽林折磨的血肉模糊的人,縱使多年喋血江湖,對嶽林的手段也是“歎為觀止”,兩人的談話突然陷入了沉默,頓了一頓藥靈繼續道:“莊主她,還沒有消息麼?”
煞靈又搖了搖頭,幾天前,負責監視京城動靜的一名幽靈騎來報,京城中似有不明身份的人潛入,但他們人手有限,剛剛著力開始調查,得了消息的煞靈也還未來得及跟嶽翎飛鴿傳信,就發生了逼宮的事,不僅皇宮眾人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連他們也“驚慌失措”。
嶽翎帶走了一部分幽靈騎,留守的滿打滿算的也隻有十五個人,煞靈很清楚,他們幫不了皇宮的忙,一邊給邊境的嶽翎傳信報告,一邊他們時刻注意著京城的動靜,隻是他們不知嶽翎早已離開了。
就在一籌莫展的時候,被封鎖的如鐵桶般的京城,走出了一隊人馬,還帶著不少的囚車,隱於暗處的他,眼尖的發現了不少麵熟的臉孔,他們一路跟隨,正對營救一事,一頭霧水,就正好碰到了肖驚飛趁夜色出逃的事。
本來肖驚飛逃跑機會渺茫,哪成想被他們半路插了一腳,兵分兩路,一些人去掩護肖驚飛,另一些人則摸近了其他被困的人,煞靈想著多救一些是一些,可沒想到,嶽林手下的私兵也不是慫包,囚車附近發生了事情,立刻就加強了防備,他們人數也不占優勢,一番激戰之下,他們負傷不少,也有心無力。
撤退之時,偶然發現了一輛馬車,還以為是嶽林的家眷,想著順道劫走,沒準還能派上用場,卻沒想到,裏麵竟是重傷之下,奄奄一息的天書道長,去救助肖驚飛的幾人至今沒有回來,天書道長他們也救不了,煞靈煩躁的揉了揉頭發,這大概是幽靈騎建立以來,第一次“敗”的這麼狼狽。
正一籌莫展之時,忽而一枚專屬於幽靈騎的信號彈在天空炸響,紅色彼岸花的顏色在湛藍的天空下“盛開”的格外妖豔,“煞靈,你看”,藥靈驚喜的喊道,兩人對視一眼,腦子中有同一個想法瞬間冒了出來,“莊主回來了,那個方向好像是宣州,那不正是嶽林去的地方麼?”煞靈自顧自的喃喃道,“我們怎麼辦?肖公子他們還沒回來呢?”藥靈又道。
提起這事,煞靈更是頭疼,自從兵分兩路,去救肖驚飛的五個人就失去了聯係,至今未歸,嶽翎將幽靈山莊交給他,結果現在丟的丟,傷的傷,他真的是於心有愧,不過眼下可不是討論有錯沒錯的時候,正事要緊,“你照顧好天書道長,我們馬上啟程去宣州和莊主會合”,煞靈沉著的吩咐著,藥靈點了點頭,離去······
宣州城外,墨無麒和柳銘軒像疊羅漢般擋在大帳門口,“師兄,讓開”,嶽翎不想跟麵前的人動手,可她也不想他們阻攔她,嶽林的報複皆因她而起,如今卻讓自己最親近的人受了連累,這是她難以釋懷的,“小師妹,不要衝動,宣州城裏的情況我們並不清楚,你這樣去,就是去送死”,墨無麒仍在循循善誘的勸道,嶽翎見“好言”無用,便打算硬闖,“肖璟熙”,情急之下,墨無麒吼了一句還在傷心的肖煜。
對肖煜來說,太後是除了北涼帝、白皇後這些人之外,唯一真心待他的血親,她不介意自己的頑劣,也從不嫌棄自己桀驁不馴,她說那是屬於少年的天性,她會在自己為難之時挺身而出,也會為自己未雨綢繆,太後為他做了許多事,可他還來不及回報一二,這堅強而又溫暖的“後盾”便驟然倒塌,一時間,他還難以接受。
肖煜聽見墨無麒的喊聲,瞬間回神,放下了太後逐漸冰冷的身體,起身來到嶽翎麵前,抱住了她不斷往外掙紮的身體安撫道:“丫頭,冷靜點”,雖然他心裏的難過也揮之不去,可他更明白,此時此刻,他是這裏所有人的主心骨,所以現在的他,沒資格傷心,更沒理由頹廢,他要打起精神,不隻有北涼帝等人在等著他,京城百姓也在等著他,
嶽翎被肖煜抱在懷裏,失聲痛哭,縱使堅強淡漠如她,卻也抵不過生離死別之痛······
遠在邊城的雲斌也敏感的嗅到了不尋常的氣息,之前京城中會定時有人傳報訊息,可最近卻莫名其妙的斷了聯係,特別是剛剛,他這心頭一痛,好像有什麼大事發生,心裏空落落的,雲樓外出忙碌未歸,他也不知能與何人訴說,隻是默默地想,大概是他杞人憂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