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街兩側屋頂,那些謝家劍手聞聲皆動,背後長劍紛紛出鞘,一時間劍身鳴動如龍,刹那間,數十道身影攜長劍刺來。
劍氣“嘶嘶”吐露,劍光湛然,氣機森然。
當先一劍來的最快,隻因它最近,它便是謝王孫的劍,劍尖寒芒吞吐,瞧上去隻如劍身長了七寸,寬了兩寸,宛如附著了一層白茫茫的光。
“劍氣化芒,好手段!”
燕狂徒極為難得的稱讚道,右手卻以掌心直迎劍尖,劍掌相遇,那古劍竟似憑空如雪化去,一劍刺下,肉掌完好無損,可是卻隻剩光禿禿的劍柄,劍身連帶劍氣竟被生生化去。
“這雙手?”
謝王孫臉色大變,一雙肉掌如何能抗他謝家名劍,見勢不對,他撤身欲退,可握劍柄的手忽然一痛,竟是已被麵前身子動都未動的人扣住,整個身子都似被扣住七寸的長蟲,酸軟無力。
而也在同時,方寸地間已有數十柄劍刺來。
瞧著冷汗涔涔的謝王孫,燕狂徒戲謔的一鬆手,身軀陡然一震,仿佛在震,地在搖,他體外一層雷火交織的罡氣瞬間撐開。
但見那無數劍器碰到罡氣一瞬無不寸寸折斷,那些攻來的人來的飛快,退的更是飛快。
一個個瞧著折碎的長劍眼神無不生變,臉上像是覆了一層寒霜,陰晴不定,像是能滴出水來。
他們一退,身後又有人提劍攻來。
劍陣將百人分成數撥,攻勢如浪起,一浪蓋過一浪。
“哈哈……哈哈……”
狂笑聲起,燕狂徒形如鬼魅,他雙腳一踮,腳尖貼著地麵如風箏般迎了上去,雙臂一展,身形一轉,人已化作一陣風似的衝進劍陣,快到留下無數殘影,腳下騰挪輾轉,變化之快肉眼竟是難以跟上。
佛經中有記:“一念為一刹,二十念為一瞬,二十瞬為一彈指!”
便在這彈指間,燕狂徒雙手食中二指皆並為劍指,以指帶劍,指端上赫見凝出兩柄四尺來長,青芒閃爍的氣劍,身形騰挪間,劍影如光衝射八方,他手上劍氣縱橫交錯,所過之處,長街震爆連連,留下無數道溝壑劍痕,快到不可思議。
而在彈指之後,他已立在那些謝家弟子身後,眾人眼中,卻見那百餘人皆維持著之前的姿勢,像是凝固在了先前某一刻,僵硬如木雕,如石塑。
繼而在悚然中,一個個渾身綻開一連串的血花,“噗”聲中倒地。
燕狂徒並未就此罷手,他回望向那些正道門派,身形一展,如大鵬衝一掠,化作一道急影,朝著那些人撲了過去。
還未落地,他雙拳連連隔空砸下,拳罡迸發,一時間長街宛如雷火擊下,雷鳴之聲碾過石街。
慘叫不絕於耳。
等落下,地上能站著的人已經不多了。
謝王孫望著頃刻全然斃命的謝家子弟,一張臉先是蒼白,繼而轉青,繼而再轉紅,湧起一陣不正常的紅潮。
這可都是他謝家的底蘊啊。
竟然這般不堪一擊。
他似是沒了氣力,驚怒氣急交加,渾然忘了自己手中已無劍,提著光禿禿的劍柄便撲了上去。
可那麵前如妖魔降世的男人隻是側眼睨了他一眼,謝王孫整個人便似沒了氣力,口中噴出血霧,癱坐在地。
他愣愣的望著燕狂徒那依舊平靜不變的麵容,木然的:“這怎麼可能?你也殺了我吧!”
“殺你?”
燕狂徒居高臨下的垂眼看他。
“回去教你的兒子吧,我可以等他!”
並非所有人都已死,積了不少雨水的長街上有的抱著斷臂,有的捂著胸口,多是倒地慘叫的。
但是,他們忽然都不叫了,因為已經死了。
卻聽“嗖嗖嗖”破空之聲驟起。
一支支箭矢自屋頂射來,沒死的也死了。
“瞧了這麼久,我還以為你們會再等等!”
燕狂徒雙眉一挑,似是對這等結局並無意外。
“真是一群廢物!”
一個聲音兀的落下,輕的像是一陣風,他人也似是一陣分的落下,踩踏著地上血水,一身白衣宛如流雲飛霧般。
那人臉上帶著一張龍首麵具。
黑發飛揚,一雙眼睛盡是不出的邪氣。
另一頭,也有兩個人,一左一右,左者龍行虎步,身形奇偉,右者右手提劍而來,二人腳步不光起落一致,就連距離也是一致,像是化作某種奇特的韻律。
竟是上官金虹與荊無命。
而這帶麵具的。
燕狂徒饒有興致的打量了那麼幾眼。
“王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