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好冷的雨(1 / 2)

陰霾的雨氛下,燕狂徒撐傘牽馬,恍如隔世般張望著這座熟悉而陌生的老城。

春雨如油,即便下著雨,也有不少往來的人,有披蓑帶笠埋頭趕路的江湖人,有乘橋駕馬去城外踏青觀景的人,還有一個個往來吆喝的販,歡笑追逐的孩童,張羅的夥計,城外清冷幽靜,一進城裏,諸般百態皆映入眼中。

而現在,這百態中也有了他們。

被夥計趕了又趕,剛避到一快簷角下的老漢還沒來得及拍打身上的雨沫,就見燕狂徒他們走了過來,當下半弓著腰身,顯得很是拘謹。

走到老漢跟前,燕狂徒從懷裏摸出一角散碎銀子,溫言道:“一串糖葫蘆!”

完他又笑了笑。

“兩串吧!”

“多的不用找了!”

雖已經入春,可還是帶著一股子沒散盡的涼意,老漢縮了縮脖子,眼裏卻透著驚喜,他忙不迭的點點頭,眼神在自己吃飯的家夥上上下一尋,找了兩個份量足,山楂顆顆飽滿的糖葫蘆抵遞了過來。

不一會,瞧著撐傘而去的背影,老漢心裏嘖嘖稱奇,想著自己在洛陽城這麼多年,還真沒瞧著過這等風采絕俗之人。男的神華內斂,氣質不凡,女的同樣清麗脫俗,秀美絕倫,想他活了大半輩子,洛陽城裏的世家公子姐也見過不少,但和這兩位比起來,當即又是一陣搖頭。

聽著街邊的吆喝。

白飛飛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拿著兩串糖葫蘆,自己咬上一顆,然後又遞到燕狂徒嘴邊讓他也咬上一顆,裹了厚厚一層糖衣的山楂一入嘴,一咬破,那甜味與酸味立馬爆發開來,還帶著一點點澀味。

“好酸!”

見燕狂徒臉色微變,白飛飛樂的咯咯直笑。“誰讓你整顆嚼的,要一點點的吃!”

完又給他遞了過來。

嘴裏含著糖葫蘆,白飛飛的話聽著有些含混,望著洛陽城,眼底也有種不清的悵然。

一旁的燕狂徒卻是靜靜的瞧著她與往日不同的笑顏,不知道為何,他此時此刻很心安。

雖他之前登臨九五,權傾下,可對身邊人確實疏忽了太多,不是閉關,便是練拳,就連殺人見血的事大多都未讓白飛飛做過,這種笑更是少見,少見到他都一一記得清楚。

“要不,以後咱們就在城裏開家店?”

他忽然鬼使神差的道。

白飛飛眼睛一亮。

“那我要賣糕點,我之前和幹娘學了很多呢!”

燕狂徒笑了。

兩人邊邊走,可走到一處街角岔口的時候。

“嗯,怎麼?”

白飛飛望向燕狂徒,燕狂徒卻是扭頭望向身後的青獅,就見本來一直安安份份跟著的青獅,此刻忽然昂起馬頸,朝右側的古舊長街望去,雨水落下,石板幹淨如洗,青獅忽然震聲長嘶,像是拽著燕狂徒要往那邊去。

……

堂內。

素衫青年龍行虎步而入,氣息內斂,可氣勢卻外放,如獅虎過境,壓的百獸抬不起頭來。

“金虹見過燕老爺子!”

撐傘的是個少年,冷麵冷眼,一身黑色勁裝,不苟言笑,亦或是不會笑,不發一言,就像個木偶一樣,他隻撐傘,以至於自己渾身被淋濕了也漠不關心,肩上披著的頭發還在滴水。

“我不過是個普通的老頭罷了,可當不得“龍鳳雙環”這般大的排場。”老爺子拱了拱手,不輕不重的應了一句。“何況我早已不管江湖事,就是一俗人。”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又豈是逃開就能逃開的,還有你義子燕五如今創立了“飛雲鏢局”,黑白兩道無不賣幾分薄麵,你又豈能退?”毫無疑問,素衫青年必然便是那“兵器譜”上下第二的“上官金虹”,他垂手而行,也不入座,隻是一掃在座九幫十八會的各個當家的,銳利的雙眼如鷹如隼,那些坐著的人也局促不安的站了起來。

燕五便是老頭子身後一直站著的少年,是少年其實年齡也幾快雙十,隻是模樣瞧著稚嫩,生的堂堂正正,丹鳳眸子,劍眉橫飛。

一聽到對方談到義子,燕老爺子臉色驟變,他強壓心頭不安,道:“你到底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