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遼闊,又是否有盡頭?
生死之局將至,燕狂徒卻無半點恐懼,亦無退縮,有的隻是平淡的心緒。
隻因此戰避無可避,在所難免,他似乎已猜到第三個高手的所在。西方,想來隻有蒙古了,果然因緣際會多有無常,他們的勝負,關係著各自家國的崛起與存亡,生死與之相比,早已不足一提。
敗?死?
燕狂徒心緒忽的有了波動。
這一絲的波動,卻讓那“十冠王”微微側過了視線。
老者就好似一個故友般用他那沙啞的嗓音道:“你的心亂了!”
燕狂徒點點頭。
“我有妻子,還有兩個兒子,曾立同生共死之言!”
老者目光閃爍,像是火焰般亮起,又像是火焰般黯淡。
他。
“敗就是死!”
“我知道!”
燕狂徒也看向他。
“你的心也在亂!”
十冠王緘默了許久。
“我太寂寞了!”
“我隻是怕,你們死了,這世間我再無敵手!”
他聲音很低,不知道是給自己聽的,還是給燕狂徒聽的。
這任誰聽都覺得無比狂妄的言語,此刻卻反倒有幾分理所當然。
“我十八歲便縱橫北方,罕逢敵手,二十歲部中無敵,再無對手,我便遠走雪域、大漠、草原,遍尋下高手與之較量,奈何皆非三招之敵。很多年前我也曾生過去中原的念頭,隻是還未去,便遇到了一個人,那人來自中原,我與他大戰三三夜不幸輸了一招,從此隱遁黑水,苦心潛習,創出烏日神槍,隻是那人已再無消息!”
燕狂徒安靜的聽著。
末了,才問。
“那人是誰?”
老者微微思量。
“我記得他身邊女子好像提過“自在門”這三個字!”
燕狂徒心中明白,必然是那浪跡江湖而去的韋三青了。
“你也見過那個和尚?”
老者自顧道:“那人所修習的似乎是極為罕有的精神法,我曾遠遠感受過,浩瀚博大,極為非同凡響,好像源於竺。據傳昔年達摩老祖隻履西歸時,曾在這世上留下過一本無上典籍,乃是一種蓋世絕倫的精神法,謂之涅槃大道,不怖生死,可於世間輪回長存。達摩昔年傳法之初,曾受下各方高手拳打腳踢、刀劈劍斬、火燒水淹、不眠不食五百日,甚至吃下穿腸劇毒都安然無恙,乃至圓寂之後,留下隻履西歸的傳,皆是憑此涅槃之法。”
“當年吐蕃曾有線索,我去找尋過,隻是聽這被一位番僧所得,已銷聲匿跡,其上所流傳出的東西殊為驚人,名為肉身佛。”
他頓了頓,了一些隱秘。
“有僧者曾耗費百年光陰,修煉閉口禪,隻為轉世得無上神通,傳聞開口即可降魔,一字一言皆含莫大願力!”
燕狂徒聞言腦海中已回想起之前在一座雪山上看見的那方石堆下,幾快以肉身化成石佛的和尚!”
還真是不得了的蓋世大敵。
這已算是達摩老祖的衣缽傳人了。
不過。
他又豈會尋常,莫是傳人,就是達摩再生,勝敗與否,也要問問他這雙手!
敗?不能敗,退,更是不能退!
驀然,燕狂徒眼波一動,原來戈壁已經過去,遠方的地盡頭,一座座巨大的雪山,宛如鎮守人間的神將,亙古長存,永恒不變,像是貫接地,衝擊著他的心神。
巍峨高遠的雄渾之意隨著空氣中的寒流撲麵而來。
出奇的,仿佛丈量的地已到盡頭,燕狂徒腳步一頓,腦海中竟下意識的冒出一片經文。
山字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