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確實是崇禎十三年。”陳秋白答道。
“天下百姓可還過得好?”
“不太好,或者說太不好。”
“本座料想也是如此。”魏忠賢歎道:“崇禎生性多疑,既不敢放權於武將,亦無馭人之道,唯有依靠東林黨宵小。然東林勢大則稅收日減,國無稅則無銀,國庫無存則國之將亡不遠矣。”
“九千歲料事如神,大明確實國祚將盡。”
“不,大明的路還沒有走到盡頭。若能除掉崇禎,恢複朱室正統,大明必還有可為。”魏忠賢眼中閃過一絲神采。
“對天下百姓來說,崇禎皇帝就是朱室正統。”陳秋白說道。
“本座身上有光宗皇帝的親筆密信,隻要將密信公之於天下,到時必將義軍雲從,再一朱室賢能而立,則天下有救矣。”
“九千歲可曾想過,就算有光宗密信,天下誰人能信,誰人敢信。這天下間誰還能有登高一呼,應者雲集的德望?九千歲有?”陳秋白反問道。
“本座自知已是過街老鼠,這份自知之明還是有的。故欲將天玄門門主之位傳於小友,十二玄門教在天下間素有俠名,因受本座之累才分崩離析,隻要小友助教主振興我十二玄門教,再輔以密信,本座以為大有可為。”
“小子何德何能,能當九千歲如此重任。”陳秋白趕緊推辭。先前魏忠賢說要傳位於他的時候,他不知前因後果,隻當魏忠賢信口胡說,還不甚在意。如今窺得這般天大的秘密,陳秋白隻想躲得越遠越好,哪裏有心思接任什麼天玄門門主。
憑著一股江湖勢力就想跟崇禎鬥,這到底是有多麼的異想天開,癡人說夢?
魏忠賢似乎早料到陳秋白會找借口推辭,道:“本座觀小友月餘來在穀中的一言一行,知小友也乃胸懷天下之人。為天下百姓計,本座懇請小友承我天玄門衣缽,助我十二玄門教匡天下正義,救黎民,救百姓。”
“小子雖心有餘,然力不逮也。”陳秋白繼續打哈哈。
“本座一生從不求人,現求小友看在天下百姓的份上,答應本座的請求。”魏忠賢突然雙膝跪地,俯首說道。
“義父,快起來。”青牙一邊去扶魏忠賢,一邊恨恨地盯著陳秋白。
陳秋白被這突然的一幕搞得措手不及,慌亂道:“小子就算答應了九千歲,出不去這峽穀也是枉然。”
魏忠賢抬起頭來,道:“本座那日觀小友降臨之法,如天兵神降,這穀中西麵便是懸崖,小友隻需再如法施展一次,出穀之事豈不簡單。”
原來症結在這兒,魏忠賢以為自己想出去隨時都能出去,所以才有傳位一說。
“九千歲可能有所誤會,小子那日雖借奇物禦風而下,但若不是有穀底的這些大樹,恐怕也早已經摔死了。再說那奇物已破爛不堪,以這穀中的材料想要修複幾無可能,若真從西麵懸崖跳下,小子恐怕十死無生。”陳秋白解釋道。
“當真?”
“小子不敢欺瞞。”
魏忠賢聞言一屁股頹然的坐到地上,整個人瞬間仿佛蒼老了數十歲。